清风寨的祠堂前挤满了人,屋檐下的冰棱还在滴答淌水,李云龙踩着门槛喊了声“分粮”,人群里当即爆发出山呼般的回应。
十几个后生抬着门板搭成的临时台子,先把最沉的麻袋扛上来——解开麻绳的瞬间,黄澄澄的玉米粒滚出来,在冻硬的泥地上弹得脆响,几个娃娃光着脚丫追着捡,被娘老子笑着拍了屁股。
“都排好队!”秀芹叉着腰站在台边,袄上还沾着昨天的血渍,“一家一户来,按人头算,老人孩子多的多领俩土豆!”
她手里的木瓢敲着铁皮桶,桶里的土豆个个圆滚滚,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是从匪兵地窖里刨出来的,冻得半硬,却在众人眼里比金子还金贵。
最叫人眼热的是台角那几口大缸。
赵大胆掀开木盖,白花花的小米香腾起白雾,混着旁边油布裹着的腊肉味儿直钻鼻子——那是从匪首窝里搜出的年货,足有二百多斤,肥瘦相间,冻得硬邦邦的。
“这肉得分给伤号!”李云龙粗声说,却被人群里的老张喊住:“李队长,俺家婆娘刚生了娃,能不能……”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西头的王二柱挤过来,手里攥着块冻裂的窝窝头:“俺爹昨天为了护粮食挨了枪子,现在还躺着呢!”他声音发颤,怀里的娃饿哭了,小脸皱成个核桃。
秀芹看了眼李云龙,对方朝她使个眼色,她当即舀了两大勺小米,又切下块巴掌大的腊肉塞进王二柱怀里:“拿着!再闹饥荒也不能亏了带伤的和娃娃!”
正分着,东头突然吵起来。
原来是刘老五家想多领一份,说自家侄子从邻村逃荒来,该算一口人。
管账的老张翻着名册皱眉:“册子上没记啊!”
刘老五急得脸红脖子粗,抓起个土豆就要往地上摔,被李云龙一脚踹在屁股上:“反了你了!规矩就是规矩!”他却话锋一转,从自己那份里抓了把玉米塞过去,“拿着滚,下次再捣乱,老子把你扔山下去喂狼!”
人群里的热气渐渐驱散了寒意,有人把分到的玉米揣进怀里焐着,有人举着土豆在嘴边哈气。
最后剩下半麻袋红豆,李云龙让秀芹装成小袋,给村里的孤寡老人送去。
分完粮食的第二天,祠堂里堆起了新的“宝贝”。
三十多支步枪靠在墙上,枪托磨损得发亮,枪管有的凝着旧锈,有的还留着没擦净的黑渍。
李云龙叼着烟卷挨个拨弄:“都是硬家伙!昨天清点库房,光步枪就搜出百十来支,今天先分五十支,给各村的自卫队配上!”
秀芹拿着粉笔在墙上写型号,第一个画了个圈:“汉阳造,五支!”她刚说完,台下就举起一片手。
王二柱举着缠着绷带的胳膊喊:“俺要汉阳造!昨天打匪兵时用的鸟铳根本不顶用!”他旁边的后生也跟着嚷,说汉阳造射程远,打兔子都能一枪穿俩。
“别急!”李云龙拿起支带刺刀的步枪,枪身刻着“88”的字样,“这是88式,也叫‘老套筒’,五支!”他哗啦一声拉开枪栓,里面的弹簧还带着劲,“这玩意儿当年可是硬货,就是后坐力大,没膀子力气的别抢!”
几个常年扛锄头的壮汉当即往前挤,说自己有的是力气。
接着分的是更老的型号。
秀芹指着支枪身短粗的:“毛瑟M1871,五支!这是前清那会儿的货,打一发得手动填一发,但是准头好!”
人群里的老猎户们眼睛亮了,他们用惯了猎枪,就爱这种能慢慢瞄准的。
再往后是日本三十年式步枪,枪栓上带着菊花纹,被李云龙啐了口:“小鬼子的破烂,五支!留着给娃娃们练瞄准!”
最麻烦的是那批杂枪。
有支枪管弯了的雷明顿步枪,据说是从美国传过来的;还有支法国勒贝尔1886,枪托上刻着模糊的外文。“这些也各分五支!”
李云龙拍板,“别嫌老,能打死人的就是好枪!”
可分到最后,剩下五支沙俄莫辛纳甘,枪身冻得冰手,有个后生试着上膛,咔嚓一声卡了壳,当即有人喊:“这破枪还不如烧火棍!”
正吵着,山门外突然传来枪声。
原来是漏网的匪兵想抢枪,被放哨的赵大胆拦住了。
李云龙抓起支汉阳造就往外冲:“正好试试新家伙!”
人群里的自卫队员也跟着抄起枪,子弹上膛的脆响连成一片。
等把匪兵打跑,王二柱举着带血的刺刀喊:“这汉阳造真中用!”
众人看着枪膛里的硝烟,突然明白——这些老枪不管多旧,只要握在自己手里,就是护家的底气。
正月初二的清风寨像烧起来一样。
李云龙让人把缴获的红绸布全挂在寨门和祠堂上,又在空地上搭了十几个灶台,从腊月三十晚上就开始杀猪宰羊。
秀芹带着婆娘们蒸馒头,白面掺着玉米面,捏成元宝和鱼的模样,蒸笼冒的热气把祠堂的冰棱都熏化了。
“都给俺喊!”李云龙站在高处,看着十里八乡来的乡亲们往寨里涌,“告诉亲戚邻舍,今年清风寨过肥年,管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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