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11月13日的夜,黄安城的空气像浸了油的棉絮,一点就着。
城隍庙的油灯燃到了最旺,灯芯爆出的火星子落在李云龙磨得发亮的刺刀上,映出他眼底翻涌的光。
王二柱把最后一颗子弹压进枪膛,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胳膊上的绷带早就被汗水浸透,死死攥着枪托。
“吹号了!”有人低喊一声。
城外传来三短一长的号声,像一道惊雷劈开夜幕。
李云龙猛地站起身,扯开嗓子吼:“赤卫队一队,跟我走!”
李云龙身后的三十多个汉子齐刷刷站起,手里的步枪、梭镖、砍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每个人的胳膊上都系着红布条——那是白天周逸群亲手给他们系上的。
他们沿着城墙根摸向西南角的城门。
城头上的守军还在打盹,灯笼在风里摇摇晃晃,照见垛口后耷拉着的脑袋。
李云龙打了个手势,赵大牛抱着一根碗口粗的圆木,猫着腰冲到城门下,深吸一口气,猛地往门闩撞去。
“咚——”
闷响惊得城头上的灯笼差点掉下来。
守军骂骂咧咧地探出头,还没看清底下的人,李云龙已经举起步枪,“砰”的一声,子弹精准地穿透那人的喉咙。
“动手!”
赵大牛带着人疯狂撞门,木头上的毛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李云龙指挥着队员往城头上扔土制炸药——那是王二柱和几个铁匠连夜捣鼓的,用酒坛装着硝石和铁砂,引线一燃就滋滋冒火星。
“轰隆!”
炸药在城头炸开,碎石和断木混着惨叫声飞上天。
守军慌了神,胡乱往下开枪,子弹嗖嗖地从李云龙耳边飞过。
李云龙瞅准一个缺口,踩着赵大牛的肩膀往上爬,刚露出半个脑袋,就被一梭子弹逼得缩回来,头盔被打飞在地上,磕出一串火星。
“二柱子!掩护!”
王二柱早架好了枪,对着城头扫出一梭子,打得守军不敢露头。
李云龙趁机翻身跃上城墙,刺刀一挥,将一个举枪的兵丁捅了个透心凉。
那兵丁的血溅在他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他抹了把脸,吼道:“打开城门!”
城门“嘎吱”一声被拉开,城外的农军像潮水般涌进来。
李云龙站在城头往下看,黑压压的人潮漫过护城河的浮桥,举着“农协”木牌的汉子冲在最前,后面跟着扛锄头的老汉、拎菜刀的妇人,甚至有半大的孩子举着削尖的木棍,嘴里喊着“打倒狗官”,声音嫩得发颤,却比谁都勇猛。
“往县衙冲!”李云龙挥刀指向城内。
巷战在每条街展开。
守军依托民房负隅顽抗,子弹从窗眼里、门缝里射出来,不时有人倒下。
李云龙带着人钻进一条窄巷,突然听见旁边的院子里传来哭喊声。
李云龙踹开虚掩的木门,只见两个兵丁正撕扯着一个姑娘的衣裳,桌上的米缸被砸得粉碎,白花花的米粒混着血珠散了一地。
“畜生!”李云龙眼睛红了,刺刀像毒蛇般窜出,瞬间刺穿了一个兵丁的后心。另一个兵丁刚要转身,王二柱的枪托已经砸在他脑门上,闷响过后,那人软倒在地。
姑娘抱着头缩在墙角发抖,李云龙脱下自己的破棉袄扔过去:“别怕,我们是农军,专打坏人。”他回头对王二柱说,“把她送到城隍庙,那里有妇女队接应。”
往前没走几步,迎面撞见一队溃败的守军。李云龙把枪一挺,带头冲了上去。刺刀捅进肉体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响、临死前的哀嚎混在一起,他的棉袄被划开一道大口子,血顺着伤口渗出来,却感觉不到疼——浑身的血都在烧,烧得他只想往前冲。
王二柱跟在他身后,步枪打得又快又准。有个兵丁举枪瞄准李云龙的后背,他想都没想,猛地转身用枪托砸过去,那兵丁的鼻梁骨当场塌了,惨叫着倒下。“寨主,左边!”他大喊着提醒,手里的枪再次响起。
打到后半夜,县衙的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李云龙知道,那里是最后的据点。他带着人冲过十字街口,看见周逸群正指挥着农军攻打县衙大门。门楼上架着两挺机枪,火舌吐得正欢,冲在前面的农军一个个倒下,尸体堆成了小山。
“老李!用炸药!”周逸群的嗓子哑得像砂纸。
李云龙盯上了旁边的柴火垛。他让赵大牛带人吸引机枪火力,自己则和王二柱拖着一捆浸了油的柴火,往门楼底下爬。子弹在身边的石板路上溅起火星,王二柱的胳膊又被划了一道口子,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连成一条红线。
“快到了!”李云龙拽着他翻到门楼下,掏出火柴点燃柴火。火舌“腾”地窜起来,很快就燎到了门楼的木梁。机枪手慌了神,调转枪口往底下扫射,李云龙拉着王二柱滚到一边,眼睁睁看着火舌舔上机枪的枪管。
“轰隆——”
又是一捆炸药被扔上去,门楼的横梁彻底断了。机枪手连人带枪摔下来,周逸群大喊一声:“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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