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你他娘的抬头看看!这是一支精锐部队!”
李云龙正蹲在断墙根换子弹,那杆老套筒的枪栓冻得发涩,他往枪机里啐了口唾沫,搓着冻裂的手指骂:“看啥?我他娘的打的就是G民党的精锐部队!”
“好!你小子打的就是精锐???”潘忠汝把布防图狠狠拍在李云龙面前的冻地上,图上教导师三个团的进攻路线用红铅笔标得密密麻麻,“这是蒋介石的教导师!每个团有十二挺重机枪,迫击炮营就架在北关的教堂顶上!!”
李云龙终于停了手,“总指挥忘了?去年打李介仁那个土财主,前段日子打退G民党第30师的一个独立旅!咱们怕过谁?”
“那是民团!是散装部队!这是正规军!”潘忠汝的指挥刀往地上一戳,冰碴子溅起来打在两人脸上,“他们昨天从武汉坐火车来的,士兵全是军校毕业生,枪打得比咱们准,拼刺比咱们狠!”他突然压低声音,往李云龙耳边凑了凑,“我昨夜审了俘虏,他们的命令是‘活捉潘忠汝,血洗黄安城’——城丢了能再夺,人没了啥都没了!”
李云龙的手猛地顿住,枪栓卡在半空。他望着街对面趴在沙袋后的敌军,那些人端着步枪一动不动,连换弹匣都透着股章法,确实跟以前遇到的杂牌军不一样。
“二柱!”李云龙突然喊了声。
王二柱从墙后探出头,耳朵上还缠着带血的布条——那是今早被流弹擦破的。
“队长,咋了?”
“把东边那挺土炮推过来!”李云龙往街口指了指,“给他们来发‘开胃菜’!”
“别胡闹!”潘忠汝一把拉住他,“那炮打三发就得炸膛,上次打地主武装,炸伤了咱们三个弟兄!”他突然拽着李云龙往城隍庙方向拖,“跟我来!”
城隍庙的神龛被拆了当掩体,十几个伤员正靠在供桌下痛苦,有人的腿被冻在地上,一挪就是层血皮。
潘忠汝指着墙角的木箱:“这里有二十斤硝石,是妇女会昨夜送来的,能做十个土炸弹。敌军的尖兵已经到了黄安城都十字街口,再不走就被包饺子了!”
李云龙盯着那些伤员,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用冻僵的手往步枪里塞子弹,手指抖得像筛糠。这是他从老家带出来的兵,上个月才学会开枪。
“总指挥,要走一起走。”李云龙的声音沉下来,“这些弟兄都是跟着咱们扛过梭镖的,不能丢下他们。”
“谁让你丢了?”潘忠汝突然从怀里掏出张纸条,上面是周逸群的笔迹,“周先生早说了,情况不对就带伤员往南山撤,他在那边留了接应的队伍。这是命令!”
“我不接这命令!”李云龙把纸条拍在桌上,“您是总指挥,您不走,谁肯听我的?”
“我跟你们走就是累赘!”潘忠汝突然提高声音,胸口的伤口被震得渗出血,“他们要的是我这个总指挥,我在这儿,他们就不会分兵追你们!李云龙,你狗日的给老子记住,『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城咱们今天丢了,明天就能打回来,可弟兄们要是没了,再想建队伍就难了!”
李云龙的喉结滚了滚,没说话。他看见供桌下有个伤员正往枪膛里塞最后一颗子弹,那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上个月刚娶了媳妇,媳妇还在妇女会给队伍做布鞋。
“听见没?”潘忠汝晃了晃他的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把这些人带到南山,就是给鄂东军留了青山,懂吗?”
“那您呢?”李云龙的声音突然发哑。
“我?”潘忠汝笑了笑,往窗外看了眼,敌军的尖兵已经摸到巷口了,“我在这儿给你们争取时间。”他突然从腰间解下颗手榴弹,往李云龙手里塞,“这是我从南昌带出来的,留给你。”
李云龙还想说啥,突然听见巷口传来爆炸声——是王二柱他们炸塌了街口。
烟尘里传来敌军的怒骂:“一群土包子,就会玩阴的!”
“走!”潘忠汝猛地推了李云龙一把,“愿意跟李队长走的,现在就赶紧撤!想跟我留下的,抄家伙!”
供桌下的伤员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那个十五岁的少年突然哭了:“总指挥,俺想跟你留下!”
“小兔崽子,”潘忠汝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年轻,跟李队长走,将来替我多杀几个敌人。”他往李云龙手里塞了个布包,“这是咱们的花名册,带着它,到了南山就重建鄂东军。”
李云龙攥着布包,那东西硬邦邦的,像是块烧红的烙铁。他突然对着潘忠汝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转身吼道:“能走的搭把手!二柱,你带两个人断后,五分钟后跟上!”
护城河的冰面被踩得咯吱作响,像随时会裂开的玻璃。
李云龙背着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左腿的伤口每蹭一下冰面,就像有把钝刀子在肉里搅。
少年的胳膊断了,用布条吊在脖子上,嘴里不停念叨:“总指挥会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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