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商南,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开得正艳,把山路都染成了红色。
李云龙带着战士们走了五天,终于到了李梯云信里提到的联络点——一座隐藏在深山里的破庙。
刚到庙门口,就见一个穿着灰布短褂、腰间别着驳壳枪的人迎了上来,中等身材,肩膀宽宽的,脸上带着几道浅浅的伤疤,正是李梯云!
“小三子!”
李梯云一开口,还是当年清风寨的口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格外亲切。
李云龙翻身下马,几步冲过去,一把抱住李梯云的肩膀,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淌:“二堂哥!俺可算找到你了!俺还以为……还以为你早就不在了!”
“傻小子,哥命硬着呢!”李梯云拍着他的背,眼眶也红了,“当年南昌起义后,我跟着部队转战闽西,路上跟大部队走散了,多亏了老乡相救,养了大半年伤才归队。后来听说清风寨被围剿,我还以为你也……还好,你也好好的,还成了红军的团长,没给咱老李家丢脸!”
两人走进破庙,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铺着稻草,墙上挂着一张简易的商南地图,几个农会干部正围着地图商量事。
见李梯云带了人来,都热情地打招呼,递水的递水,搬凳子的搬凳子。
“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李云龙,我堂弟,现在是鄂豫边红军第十一师三十一师的三团团长,打了不少胜仗,这次特意来帮咱们筹备起义。”李梯云指着李云龙,向大家介绍道。
“李团长好!”农会干部们纷纷鼓掌,眼里满是期待。他们早就听说鄂豫边的红军能打仗,现在来了个实战经验丰富的团长,起义的底气更足了。
李云龙也不客套,接过水喝了一口,就凑到地图前:“二堂哥,各位同志,咱们别耽误时间,赶紧说说起义的筹备情况。敌人现在有多少兵力?咱们手里有多少武器?农友们的动员情况怎么样?”
李梯云见李云龙性子急,也不绕弯子,指着地图上商南的位置,指尖在豫、鄂、皖三省交界的线条上敲了敲:“小三子,你看这儿——商南这地方,说是河南商城的南边,实则卡在三省夹缝里,往南走几步是湖北罗田,往东绕绕就到安徽六安。地处大别山北麓,抬头是山,低头是岭,像样的路没几条,山里人赶集都得翻两座山,交通闭塞得很。”
李梯云蹲下身,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形轮廓:“境内多是山地丘陵,平地少得可怜,能种庄稼的田都在山坳里,还都是‘望天收’——天旱了颗粒无收,下雨多了又怕山洪冲了田。经济就更别提了,除了少数地主家有几间砖瓦房,老百姓住的全是茅草屋,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干饭。”
李云龙皱着眉,手指捏紧了腰间的枪套:“这么苦?俺在鄂豫边打游击时,也见过去年灾年饿肚子的老乡,可没听过地租能收这么狠的。”
“狠的还在后头。”李梯云叹了口气,声音沉了下来,“这里的地盘,早被封建地主、土豪劣绅和反动民团攥死了。你知道不?商南的地主加起来还不到总人口的5%,手里却握着70%以上的好地。就拿南溪那边的党家来说,他家光水田就有两千多亩,雇了几十个长工,还放着‘驴打滚’的高利贷——春天借一斗米,秋天得还两斗,还不上就拿地抵,多少人家就这么没了活路。”
他顿了顿,想起前几天见过的老农,语气里满是心疼:“普通农民种一亩地,好年景能收两石粮,可交完地租就得交一石二到一石六,遇上灾年,收的粮还不够交租,只能去借高利贷。去年冬天,吴家店有个老乡,为了给生病的娘抓药,借了地主五块银元,半年就滚到了二十块,最后没办法,把唯一的三分薄田卖了,娘还是没保住,自己也被逼得跳了河。”
李云龙听得眼睛发红,猛地一拍大腿,桌上的水壶都震得晃了晃:“这群狗娘养的!俺在清风寨时,就见不得地主欺负人,没想到这儿的地主更不是东西!二堂哥,咱这次起义,非得把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收拾了,把地分给老乡们不可!”
农会干部里有个叫老周的,跟着点头附和:“李团长说得对!俺们早就想跟地主拼了,就是没经验、没武器,现在有您来,俺们心里踏实多了!”
李梯云拍了拍李云龙的胳膊,示意他先冷静:“你别急,咱这次起义,就是要替老乡们出头。不过要打胜仗,得先摸透敌人的底细。接下来,我再跟你说说商南的反动武装——这才是咱们起义要啃的硬骨头。”
李梯云重新指向地图,指尖落在丁家埠的位置:“商南的反动武装,主要有三股势力。第一股是直系军阀吴佩孚的残部,虽说吴佩孚前几年倒了台,但他手下有个营还盘踞在商城县城,有三百多人,配备了两挺重机枪,时不时会到乡下‘清剿’,抢粮抢牲口,老乡们恨得牙痒痒。第二股是地方军阀岳维峻的部队,他是陕西人,去年带着部队占了豫南,在商南的汤家汇驻了一个连,装备比吴佩孚残部好,有步枪、手榴弹,还跟当地土豪劣绅勾得紧,经常帮地主镇压抗租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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