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长!”李云龙的声音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已经染上了不容置疑的强硬,“吴师长的仇不能等!金淑辉那狗东西现在还在滕家堡作威作福,晚一天,弟兄们心里的火就憋得更旺一天!我李云龙不要别的,就借你一个营的兵力,三天!只要三天,我保证把金淑辉的脑袋拧下来,给吴师长祭灵!”
周维炯看着眼前双眼通红的李云龙,眉头紧紧拧成了疙瘩。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沉下去的暮色,广场上残留的红旗还在风中飘着,像极了吴光浩牺牲时染血的衣襟。
“云龙,我知道你心里急,我比你更急!”周维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沉痛,“吴光浩同志是咱们红军的英雄,他的仇,整个红32师都记着!可咱们是红军,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凡事都得讲组织、讲纪律。攻打民团据点,调动兵力,都得上报特委审批,这是规矩,谁也不能破!”
“规矩?”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放大镜“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镜片裂成了蛛网,“吴师长被人乱枪打死的时候,金淑辉讲规矩了吗?那些团丁把吴师长的尸体扔在山坳里喂野狗的时候,他们讲规矩了吗?周师长,咱们革命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替老百姓、替牺牲的弟兄们讨公道吗!现在公道就在眼前,你却跟我讲规矩!”
周维炯弯腰捡起碎裂的放大镜,手指在冰凉的镜片上摩挲着,语气依旧坚定:“云龙,规矩是红军的根。没有规矩,队伍就成了一盘散沙,今天你要借兵报仇,明天他要借兵抢粮,那咱们跟那些欺压百姓的军阀有啥区别?特委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我早上刚往鄂东北发了电报,请求批准咱们攻打滕家堡的计划,再等等,最多五天,特委的批复肯定能到!”
“等?”李云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陡然拔高,“周师长,你能等,我李云龙不能等!吴师长的血还没干呢!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他浑身是血地问我,云龙,我的仇啥时候报?你让我咋跟他说?说我在等特委的批复?”
李云龙往前走了两步,死死盯着周维炯的眼睛,语气软了几分,带着恳求:“周师长,算我求你了。我不借一个营,就借一个连,不,半个连也行!我带着我团里的弟兄,加上这半个连,肯定能端了金淑辉的老窝。要是出了事儿,我李云龙一个人担着,跟你红32师没关系,行不行?”
周维炯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云龙,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不能。别说半个连,就是一个班,没有特委的命令,我也不能给你调。你是一团之长,应该比谁都清楚,军令如山,纪律如铁,咱们红军能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撑下来,靠的就是这个!”
李云龙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看着周维炯紧绷的脸,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扯下了领口的“模范战士”奖章,又从腰间解下刻着“红32师一团”的铜制徽章,“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奖章和徽章在青砖地上滚了几圈,发出刺耳的声响,最后停在周维炯的脚边。
“纪律?军令?”李云龙的声音带着寒意,眼神里满是失望,“行,我李云龙不懂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有仇就得报,有恩就得还!既然红32师的规矩这么大,容不下我这个想为弟兄报仇的人,那我就不待了!从今天起,我李云龙,不再是红32师的人!”
说完,李云龙抓起桌上的汉阳造,转身就往门外走。
门口的哨兵见他脸色不对,想拦又不敢拦,只能看着他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里。
周维炯看着地上的奖章和徽章,又望着门外漆黑的夜空,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把两样东西捡了起来,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眼神复杂。
李云龙揣着满肚子的火气,大步流星地往祠堂走。
路上的赤卫队员见李云龙脸色铁青,手里的枪攥得死紧,都不敢跟他搭话,只能远远地看着他走过。
李云龙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李梯云是他的二堂哥,当年南昌起义的时候,两人一起出生入死,他还把私藏的三万大洋、藏着的千百枪都拿出来支持李梯云,这份情分,总该比纪律更重吧?
祠堂里还亮着灯,李梯云还在伏案写着什么,桌上的油灯跳动着,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听到脚步声,李梯云抬头见是李云龙,放下笔笑了笑:“云龙,这么晚了还过来,是不是想通了?”
“想通?我想通个屁!”李云龙“哐当”一声推开门,走到桌前,把汉阳造往桌上一放,震得油灯都晃了晃,“堂哥,我问你,吴师长的仇,你报不报?金淑辉那个狗娘养的,杀了吴师长,还害了那么多弟兄,你要是肯点头,我现在就带人去滕家堡,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李梯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看着李云龙通红的眼睛,叹了口气:“云龙,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攻打滕家堡不是小事。金淑辉手里有两百多个团丁,还有机枪,咱们要是贸然出兵,只会白白牺牲弟兄。而且,特委还没批复,咱们不能擅自行动,得按程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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