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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家庭矛盾意外失手,还是故意伤人,能不能再斟酌一下?”
“如果是前一种情况,咱们审判就得慎重,不能因为两口子吵架,‘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就把人家男人送去大西北改造或者枪毙。”
“那一个家不就毁了吗?”
王所长听明白了李进阳的意思,这小子是想拉赵大一把。
“嗯……如果真是家庭纠纷,那我们确实不该多管,让街道办教育一下就行了。”
“进阳,你具体怎么打算?”
“咳……我毕竟是四合院里的住户。要不,我先去跟赵大谈谈,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处理这种案子,咱们还是得谨慎点。”
“有道理。行,我让小刘带你去。你跟赵大好好说说,是蓄意伤人还是家庭矛盾,性质可大不一样!”
“王叔放心,他肯定明白。”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拘留所里,赵大正望着铁栏杆默默流泪。
他恨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这双手,脾气一上来就往死里打人。
上一个媳妇就是这么打跑的,如今又娶了一个,结果又把人打得挺重,听民警说张小花已经落下了残疾。
这下可全完了。
张小花倒是跑不了了——她想跑也少了一条腿,可他自己恐怕也出不去了。
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赵大,有人来看你。”
一声吆喝让赵大回过神,他老老实实跟着民警走到接待室,意外地发现来的人竟是李进阳。
“李科长,您这是……”
“赵师傅,请坐,有几句想跟你聊聊。”
李进阳朝小刘递了个眼色,小刘便安静地退出接待室,顺手把门轻轻带上。
临走前,他还提醒赵大,有什么话赶紧向李科长交代,要把握机会,彻底坦白自己的想法。
赵大心里微微一动。
……
一小时之后,李进阳满意地离开了拘留所。
赵大很识相,主动承认自己精神方面有问题,那天是病发才失了分寸。
而且也不是故意伤人,只是夫妻之间打架,属于互相动手。
——张小花也抓了他手臂两下。
赵大承诺,要是能出去,愿意给李科长五百块作为辛苦费。
这笔钱不多不少,赵大平时酗酒,也没攒下多少积蓄。
家底比起易忠海,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李进阳推辞了几下,没推掉。
只好勉强答应,说会帮他向派出所和厂里领导申请,看看有没有机会。
在赵大充满感激的目光中,李进阳离开了。
“刘哥,麻烦你跟我王叔说一声,赵大这个案子先缓两天,我回去再想想,请他先处理别的案子,辛苦你了。”
“李科长客气了。”
……
李进阳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地又回到了四合院。
刚进中院,就被易忠海喊住了。
易忠海不放心李进阳能不能办成事,怕出意外,特意从厂里请假回来等着。
他在贾张氏家坐了一上午。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秦淮如和聋老太太,也都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尤其是秦淮如,明显比易忠海更上心。
京城医院的事和她家也脱不了关系。
不是说李进阳能不能解决就跟他们无关了。
毕竟手术是做完了,可后续的检查和治疗,还得去医院。
万一得罪了人,以后麻烦可就多了。
“进阳,医院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是,没出什么问题吧?”
李进阳停好自行车,点燃一支烟,笑了笑:“放心,医院那边已经没问题了。七八百块钱不是小数目,你们可以安心了。”
“进阳,还是你有办法,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太好了!”
秦淮如、聋老太太和易忠海都显得十分高兴。
甚至觉得李进阳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一切顺利得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可惜,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等几人笑完,李进阳扔掉烟头,用脚踩灭,露出狡黠的笑容:
“医院的麻烦是解决了。”
“不过,我又听到一些别的消息,你们想不想听?”
易忠海等人心里顿时一沉。
不用问,光是看李进阳的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唉,进屋里说吧。”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就像之前陈科长口供那件事,不听就能躲过去吗?
易忠海把李进阳请进了贾家。
一进门,李进阳就看到贾张氏瘫在床上。其实她有拐杖,也能拄着出门,只是怕被人笑话,很少出去。
见到李进阳,她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
她固执地认为,家里的一切都是李进阳害的。
要不是他一次次使坏,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么惨的地步。
李进阳倒是和善地笑了笑:“哟,躺着人都虚胖了。今天太阳不错,没事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贾张氏黑着脸,没说话。
劝一个残疾人出去遛弯,缺不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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