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三年冬,未央宫前殿的铜炉里燃着上好的兰台香,烟气袅袅缠上梁柱,却遮不住殿内剑拔弩张的寒气。
汉平帝刘衎坐在龙椅上,小脸绷得紧紧的——他才九岁,手里攥着的玉圭都快捏出汗了,目光不自觉地瞟向站在百官之首的王莽。殿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左边是穿红袍的列侯勋贵,王立站在最前面,锦袍上绣着的金线牡丹晃得人眼晕;右边是穿青袍的文官,刘歆捧着一卷竹简,指尖微微发抖,显然也知道这场辩论的分量。
“陛下,新都侯王莽上奏《盐铁官营策》,妄言要将天下盐铁作坊收归国有,臣以为,此乃倒行逆施!”王立率先出列,声音洪亮得震得铜炉里的香灰都抖了抖,“自高皇帝以来,盐铁买卖皆由民间经营,我王家三代制盐铸铁,凭的是祖上传下的手艺,赚的是辛苦钱——王莽这是想抢我们的家产,填他自己的腰包!”
百官里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几个和王立交好的豪强列侯纷纷点头:“王大人说得对!盐铁是我们的根基,收归国有,我们喝西北风去?”
王莽缓步出列,没有急着反驳,只是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麻布小包,轻轻放在殿中铺着的白玉地砖上。“哗啦”一声,他解开包,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不是金银,而是一小堆掺着细沙的盐粒,白花花的盐里混着灰黑色的沙,在晨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陛下,诸位大人,”王莽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殿内的嘈杂,“这是臣昨日在王立大人的盐铁作坊里,亲手取的‘官盐’。大家可以看看,这盐里掺了三成沙,百姓花百钱买一石,实则只得了七斗真盐——这就是王大人说的‘辛苦钱’?”
刘歆立刻上前,将盐粒分盛在几个玉碟里,递给百官传阅。一个老臣捏起一粒盐,放在舌尖舔了舔,顿时皱起眉:“咸里带涩,这哪是盐?这是坑人啊!”另一个文官翻看账本,惊道:“按王大人作坊的年产量,光掺沙这一项,每年就能多赚五十万钱——这钱,是从百姓的牙缝里刮来的!”
王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上前一步,指着王莽怒吼:“你胡说!那是作坊里的小工不懂事,私自掺的沙,与我无关!你拿这点小事做文章,就是想污蔑我!”
“小事?”王莽突然提高了声音,转身指向殿外,“去年关中大旱,渭水畔有个流民叫张老三,为了给病重的老娘买半袋盐,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了人牙子,换了五十钱——他买的,就是你这掺沙的盐!结果老娘没等到盐就死了,女儿也被卖到了匈奴,张老三自己跳了渭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交头接耳的列侯,最后落在王立身上:“王大人说盐铁是你的根基,可对百姓来说,盐是命根子!你用掺沙的盐赚五十万钱,修你那用黄金铺地的金谷园,可知道这五十万钱背后,有多少张老三这样的流民?”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连刚才附和王立的列侯都闭了嘴——谁都知道流民的事,可没人敢像王莽这样,当着皇帝的面,把账算到王立头上。汉平帝攥着玉圭的手松了松,小脸上露出一丝怒容:“王爱卿,王莽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往盐里掺沙?”
王立慌了,他没想到王莽会把流民的事搬出来,更没想到他会直接拿到证据。他强装镇定:“陛下,这都是王莽编造的!他就是想借盐铁官营,拉拢民心,觊觎皇位!你看他现在权倾朝野,连陛下的诏书都要经过他的手——他这是要谋反!”
这话说得太重,殿内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几个心向王莽的文官立刻反驳:“王大人血口喷人!新都侯一心为国,去年还捐了五十斤黄金赈灾,怎么会谋反?”
王莽却笑了,他弯腰捡起那包盐,重新包好,然后从刘歆手里接过一本账本,翻开念道:“陛下,臣这里有王立大人作坊的收支账——去年他卖盐赚了三百万钱,铸铁赚了两百万钱,合计五百万钱。而同期,国库的赈灾款只有一百万钱,连流民的十分之一都救不过来。”
他合上书,看着汉平帝:“臣奏请盐铁官营,不是为了抢王大人的家产,是为了把这五百万钱里的‘脏钱’,变成真正能救百姓的钱。官营之后,盐价可以降到每石六十钱,铁价降三成,每年还能给国库增收三百万钱——这些钱,能买粮赈灾,能养兵守边,能让张老三这样的流民,不用卖女儿也能买到真盐。”
这番话有理有据,连刚才犹豫的百官都动了心。一个老臣出列道:“陛下,新都侯说得有道理!盐铁利润太大,让豪强把持着,终究是隐患。官营既能平抑物价,又能充实国库,是好事啊!”
王立见势不妙,突然冲到王莽面前,伸手就要抢账本:“你这账本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王莽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将账本高高举起:“陛下,账本上有王立大人作坊的印章,还有管账先生的签名,若有假,臣愿领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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