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专案组驻地。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距离废石场行动失败,已经过去了一周。
但这一周,专案组几乎毫无进展。
罗正刚像一只老狐狸,水泼不进。
他的行为谨慎到了极点,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手机通话记录,全是公务。
银行账户往来,全是合法收入。
行踪轨迹,全在监控盲区。
就连他家里的WiFi流量,都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我们在浪费时间。”
会议室里,一个年轻干警站起来,脸上写满了沮丧,
“罗正刚根本不会露出马脚。他知道我们在盯他,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就这么耗下去,我们什么都抓不到。”
另一个干警也说：“李组,我觉得我们应该向祁部长请求,暂时收缩。云川的水太深了,我们……”
“够了！”
陆明猛地一拍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
陆明站起身,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嘶哑但有力：
“我知道你们很沮丧,我也很沮丧。但是……”
他指着窗外,
“你们想想,那些因为'涅盘'失去孩子的父母,那些因为du品家破人亡的家庭,他们沮丧吗？”
“他们比我们更沮丧！”
“但他们没有放弃,他们还在等我们给他们一个交代！”
“所以我们不能放弃。”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抓住。”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老马站起来,叹了口气:
“李组,不是我们想放弃,是……云川的水真的太深了。罗正刚这种人,在这座城市经营了十几年,关系网盘根错节。我们想扳倒他,太难了。”
陆明看着他,眼神坚定:
“我知道难。但不是不可能。”
“继续盯着他,总会有破绽的。”
但其他人显然已经失去了信心。
会议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去,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绝望。
只有苏哲,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他看着桌上的资料,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倔强的光芒。
晚上八点,城中村。
苏哲再次来到阿玲的家。
这已经是他这周第五次来了。
他每次来,都会带点东西——有时是水果,有时是孩子爱吃的零食,有时只是一些日用品。
阿玲开门,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苏警官,你又来了。”
“路过,顺便看看你们。”苏哲笑着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给孩子买的,天气冷了,多吃点水果。”
阿玲接过东西,眼眶有些泛红:
“谢谢你,苏警官。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
“应该的。”苏哲说,
“你弟弟的案子,我们还在查。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阿玲沉默了一下,然后说:
“苏警官,其实……我知道你们很难。小军那些朋友,一个个都不简单。你们要对付他们,我知道有多危险。”
“但我相信你。”
她看着苏哲的眼睛,
“你和其他警察不一样。你是真的想帮我。”
苏哲心里一暖。
他走进屋里,看到阿玲的儿子——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玩一个破旧的MP3播放器。
小男孩按了半天,MP3没有任何反应。
他有些失望,嘟着嘴说:
“妈妈,这个坏了。”
阿玲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头:
“别玩了,都坏了这么久了,扔了吧。”
“不要！”小男孩抱着MP3,
“这是小军舅舅给我的。他说这是他'全部的秘密基地'。”
苏哲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猛地转过头,看着那个破旧的MP3。
“阿玲,这个MP3……是小军留下的？”
“嗯。”阿玲点点头,
“他失踪前几天,把这个给了我儿子,说是他最宝贝的东西。但我儿子拿到手没两天,这东西就坏了,开不了机。”
苏哲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蹲下来,看着小男孩手里的MP3。
外表很破旧,屏幕上有裂纹,按键也有些松动。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早就报废的旧播放器。
但……
“全部的秘密基地”。
小军为什么这么说？
苏哲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阿玲,这个MP3……能借我看看吗？”
阿玲愣了一下,然后说:
“当然可以。反正也坏了,你拿去吧。”
苏哲小心翼翼地接过MP3,像捧着一块无价之宝。
他仔细检查外观,发现背面的电池盖有些松动。
他轻轻打开,取出里面已经生锈的电池。
然后……
他看到了。
在电池仓的底部,有一张被精心卷起来的小纸条。
苏哲的手开始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纸条,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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