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是来自大地深处的脉搏,是沉寂了三年的心跳。
艾琳在无人舟艇传回的最后一片画面前,枯坐了整整一夜。
屏幕上,沙滩已被潮水彻底洗刷干净,那由千万脚印汇聚而成的巨大图腾,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艾琳知道,它并非消失,而是被海水作为媒介,更深地烙印进了地脉的记忆里。
她的指尖在冰冷的晶核仪控制板上飞速划过,调出了帝国三年来所有被归类为“无法解释”的异常气象报告。
一桩桩,一件件,曾经看似孤立的事件,此刻却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东海季风,提前七日转向,吹拂的轨迹恰是第七支队当年奇袭登陆的航线。
南礁群岛,百年不变的潮汐规律一夕错乱,涨落的节拍,竟与第七支队进行滩头作战时,部队推进与后撤的节奏分秒不差。
北境雪线,在盛夏时节毫无征兆地向南推移三十里,那条冰封的边界,完美复刻了他们曾经为了躲避空天监视而选择的雪域行军路线。
一幕幕画面在她脑海中疯狂闪过,最终汇聚成一个令她通体冰凉的结论。
艾琳缓缓关闭了所有监测设备,偌大的情报室内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
她终于明白了。
不是迈克在帝国的土地上行走。
是这片大地,在用季风、潮汐、霜雪,乃至山川的每一次微小震动,去模仿他曾经的步伐。
“我们错了……”她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我们测的从来不是什么高频能量信号,我们测的……是这片土地,对一个人的记忆,所产生的震颤。”
与此同时,远在帝国版图最南端的断崖浅滩,那柄被岁月与盐分侵蚀得不成样子的旧日军剑,再一次发出了嗡鸣。
这一次的震动,不再是风的呜咽,而是一种沉稳、规律、由地心深处传导而来的搏动。
它像一颗巨人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让整片礁石随之共振。
锈迹斑斑的剑身上,那些深褐色的锈蚀竟如同活了过来,开始缓缓渗出粘稠的暗红色液体。
那液体不似鲜血,却带着一股铁与土混合的腥气,顺着剑身古老的血槽,一滴滴淌下,没入礁石的缝隙,消失不见。
三日后,世代在此打渔的渔民们惊骇地发现,这片海域下的珊瑚丛林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异变。
所有珊瑚,无论品种大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齐刷刷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生长,硬生生在密集的海底礁盘中,开辟出一条蜿蜒而隐秘的通道。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渔夫看到那条通道的瞬间,浑身剧震,随即老泪纵横地跪倒在沙滩上,朝着大海的方向拼命叩首。
身边的年轻渔民不解,他却用颤抖的声音道出了一段尘封的秘闻——这条由珊瑚“让”出的海底路径,正是当年第七支队在陷入绝境时,那份未能启动的、代号“归巢”的最终撤退预案!
大地在记忆,大海在让路。
而那个承载了这一切开端的人,已经踏上了新的征程。
冻港的少年离开了断崖,步入广袤的内陆荒原。
他没有地图,也没有罗盘,只是沿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前行。
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何某些方向会让他感到亲切,而另一些方向则会让他心生抗拒。
他只是在走,走在一条他从未见过、却无比熟悉的路上。
当夜,在他身后百里之外,一座被黄沙掩埋了数十年的驿站废墟中,负责看守附近水源的守夜人正打着瞌睡,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奇特的松动感。
他疑惑地挖开厚厚的积沙,借着月光,赫然发现沙土之下,竟露出一段保存完好的古旧石板路!
他沿着石板路挖了十几米,发现其走向与白日里那个孤身少年的足迹,竟是完全一致!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紧密的石板缝隙间,正有丝丝缕缕带着微温的“血液”缓缓渗出。
那液体浸润了干涸的沙土,仅仅片刻功夫,就在沙地上催生出了一株小小的、花瓣如血的赤色花朵。
守夜人认得这种花,他的家乡就在遥远的北方,那是只有在烈士墓前才会生长的“祭魂草”。
而第七支队阵亡名单上,有超过一半的士兵,故乡都有着同样的风俗。
这条路,是用他们的魂与血铺就的。
帝都,监国大臣府邸,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
被派去追捕“迈克之影”的特使团残部,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
他们带去的所有“真形罗盘”,在抵达冻港断崖的瞬间,便尽数碎裂。
罗盘的指针并非失灵,而是像承受不住某种宏大意志的降临,从内部自我崩解。
监国大臣的脸色阴沉如水。
他无法理解,一个死去三年的人,如何能让帝国最精密的法器失效。
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厉声下令,将所有关于此次行动的记录,以及三年来所有与迈克相关的档案,全部销毁,并严密封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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