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判这老小子在青云县这儿碰了一鼻子灰,消息跟长了腿似的在官场传开了。这下可好,原本对青云县爱答不理的官员们,突然都来了兴致。
最先登门的是管河工的陈主事。这位大人顶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一进工坊就直奔水车模型,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妙啊!这水车叶片的角度...啧啧,怎么想到的?"
石疙瘩正要显摆,李文渊赶紧接过话头:"都是老师傅们多年经验,瞎琢磨的。"
陈主事摸着水车模型爱不释手:"要是用在漕运上...哎,李东家,能不能给我们河工衙门也造几台?"
贾仁义刚要报价,李文渊抢先道:"大人若是用在漕运,我们分文不取,只求大人用后给些建议。"
陈主事乐得见牙不见眼,临走时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以后河工衙门的采购,优先考虑你们!"
这边刚送走陈主事,管军械的赵参军又来了。这位军爷虎背熊腰,一进门就盯上了工坊里打铁的家伙什。
"这锤子..."赵参军拎起石疙瘩特制的铁锤掂了掂,"分量正好!打铁的时候省力吧?"
石疙瘩难得遇到懂行的,兴奋地演示起来:"您看,这锤头带弧度,砸下去力道均匀..."
赵参军越看越喜欢,最后大手一挥:"先来五百把!要快!边军等着用呢!"
贾仁义乐得差点把算盘摔了,小声对李文渊说:"东家,这可是笔大买卖!"
谁知李文渊又来了句:"军爷保家卫国,我们只收成本价。"
赵参军感动得直拍李文渊肩膀:"好!够意思!以后军械采购,算你们一份!"
最逗的是管祭祀的王典仪。这位老学究一进工坊就捂着鼻子,嫌铁腥味冲。可当他看到工坊里供奉的鲁班牌位时,顿时来了精神:
"你们...也拜鲁班先师?"
石疙瘩指着牌位前新打的香炉:"初一十五都上香。"
王典仪激动得胡子直抖:"好!好啊!工匠不忘本,难得!这样,明年春祭要换一批礼器,就交给你们了!"
贾仁义偷偷问李文渊:"东家,礼器咱们没做过啊?"
李文渊笑道:"让石师傅带着徒弟们试试,就当练手了。"
这下可热闹了。工坊里一边打着军械,一边做着礼器,旁边还放着没完工的水车。工匠们忙得脚不沾地,石疙瘩却乐在其中:
"这才叫干活!比整天做货箱带劲多了!"
白晓这几天也没闲着,整天在州府衙门转悠,回来就跟大家学舌:
"陈主事在酒桌上夸咱们的水车呢!"
"赵参军更逗,见人就说咱们的锤子好使!"
"王典仪更绝,直接把咱们工坊写进祭文里了!"
贾仁义扒拉着算盘,嘴都合不拢了:"东家,虽然这几单买卖赚得不多,可这名声打出去了!现在州府衙门都知道咱们青云工坊了!"
连杨弘业都沾了光。这回去州府述职,好几个以前对他爱答不理的同僚,都主动过来搭话:
"杨知县,你们县那个李文渊,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见见?"
"听说你们工坊连军械都能做?厉害啊!"
杨知县回来时满面红光,特意给李文渊捎了盒好茶叶:"文渊啊,现在州府上下都在夸咱们呢!"
就在这一片祥和之际,白晓又打听到个消息:漕运总督要对咱们的信用券感兴趣了!
"听说总督大人想用信用券给漕工发饷,"白晓兴奋地说,"要是这事成了,咱们的信用券就能在半个江南流通了!"
贾仁义激动得直搓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李文渊却皱起眉头:"漕工发饷...这事得慎重。"
果然,第二天漕运衙门就来人了。来的是一位姓钱的师爷,说话拿腔拿调:
"我们总督大人说了,信用券确实方便。不过嘛...得改个名字,叫'漕运宝券'。发行也得由我们漕运衙门来..."
贾仁义一听就急了:"这不成!信用券是咱们的心血!"
钱师爷皮笑肉不笑:"要不这样,你们把制作之法献出来,总督大人必定重重有赏。"
眼看要谈崩,李文渊不紧不慢地开口:"师爷,信用券之所以有人认,是因为有我们青云县的货物做担保。漕运衙门发行宝券,拿什么做担保?"
钱师爷愣住了。
"再者,"李文渊继续道,"漕工走南闯北,若是拿着宝券到外地用不了,岂不是要闹事?"
钱师爷冷汗下来了。他光想着抢功,倒把这茬给忘了。
最后这事不了了之。不过经此一事,李文渊更加小心了。树大招风,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青云县呢。
晚上算账时,贾仁义感慨道:"东家,还是您沉得住气。要是真把信用券交出去,咱们可就亏大了。"
李文渊看着窗外月色,轻声道:"该争的要争,该让的也要让。关键是,要分清什么该争,什么该让。"
工坊里,石疙瘩正在给新收的徒弟讲解打铁要领。炉火映红了他满是汗水的脸,也映红了墙上那面新得的匾额——"匠心独运",是王典仪亲笔所题。
这日子,是越来越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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