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万载寒潭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在徐寒脸上,他的衣袍早已被血水浸透,在崖边摇摇欲坠。
徐天麟站在崖顶,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手中罗盘红光暴涨:“寒弟可要撑住啊,这潭底的万载寒髓最是滋养筋骨——”话音未落,徐寒脚下的冰层轰然碎裂,整个人如坠深渊。
幽蓝的冰水瞬间将他吞没,寒意如同千万根冰针,刺进每一寸肌肤。
徐寒的紫瞳在深水中爆发出妖异的光芒,宛如两团鬼火在黑暗中游荡。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呼出的气泡里竟裹着金色血丝,心口的禅族圣印正在疯狂抽取他的生命力,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冰纹。
“屏息!”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徐寒转头,只见一位黑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
老者面容枯槁,左手竟是玄龟所化的枯爪,散发着神秘的青铜光泽。
无数青铜符文从老者袖中倾泻而出,在冰水中凝结成莲花状的避水结界,将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你母亲当年在此布下三千六百道禁制,唯有禅血可破。”
冰层上方传来徐氏长老们惊慌失措的惊呼:“那黑袍人是谁?竟能徒手撕开寒潭禁制!”“是...是禅族护法玄纹!”家主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快!启动诛邪大阵!”
辰时·生辰宴
当徐寒浑身湿漉漉地跪在宗祠前时,宗祠内正举办着盛大的生辰宴。
徐天麟端着琉璃盏,满脸谄媚地给家主敬酒,烛火映得他生辰的算计愈发明显。
昨夜还对徐寒喊打喊杀的长老们此刻却满脸堆笑,家主更是亲自起身相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寒儿既得玄纹前辈认可,即日起入主脉修行。”
“父亲不可!”徐天麟猛地捏碎酒盏,瓷片飞溅:“这灾星引来邪祟...”
“闭嘴!”家主袖中飞出道金光,如同一道闪电,狠狠抽在徐天麟脸上,将他抽翻在地。
家主怒目圆睁:“二十年前禅族圣女陨落时,三千道州同悲三日,你当寒儿心口圣印是儿戏么?”
徐寒突然低笑出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悲凉。
他伸手扯开衣襟,露出流转着梵文的圣印,那光芒刺得众人睁不开眼:“原来诸位长辈早就知道?”
宴会厅内瞬间陷入死寂,唯有烛火摇曳。
这时,廊下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
周氏捧着一套锦绣华服,脚步踉跄地跪倒在地,眼中满是关切与愧疚:“寒儿...娘给你缝了新衣...”徐寒注视着她袖口露出的烫伤疤痕,那是去年寒冬,她为了给自己补衣,被油灯烫出的伤痕。
徐寒闭眼,强行压下喉头的酸涩,声音冰冷如霜:“徐夫人,请回吧。”
亥时·冰狱惊变
深夜,万籁俱寂。
玄纹老者手持青铜匕首,神色凝重地插入寒潭阵眼。
刹那间,整个徐家地脉开始剧烈轰鸣,地面裂开一道道狰狞的缝隙。
徐寒按照老者传授的秘法,将手掌按在冰面上,口中念念有词:“以吾禅血,破尔枷锁——”
随着一声巨响,潭底冰棺应声炸裂,一具被九条青铜锁链贯穿的白骨缓缓浮出水面。
徐寒突然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脑中搅动。
恍惚间,他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子哼唱着古怪歌谣:“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是母亲的摇篮曲!”徐寒双眼通红,发疯似的扑向尸骨,却被玄纹死死按住:“少主仔细看!”
白骨心口处嵌着枚玉简,玉简上映出的女子虚影与徐寒四目对视。
虚影开口,两种声音重叠在一起:“寒儿,当你听到这首《小星星》时,说明基因锁已经...”
“多谢弟弟替我打开封印!”徐天麟的狞笑从头顶传来。
九条锁链突然倒卷而上,如同一头狰狞的巨兽,将徐寒拖向潭底最幽暗处。
玄纹怒吼一声,化作巨龟真身抵挡,龟甲上的青铜纹路爆发出耀眼光芒。
混乱中,徐寒看见徐天麟手中握着的,正是周氏常年佩戴的翡翠镯子。
“为什么...”徐寒最后吐出的气泡里带着血泪,绝望与愤怒在心中翻涌。
冰层之上传来家主悲痛欲绝的悲鸣:“天麟!你竟私通噬魂宗!”
徐天麟脚踏血雾立于虚空,身后浮现出十二道鬼面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老东西,你真以为二十年前能瞒天过海?徐家拿禅族圣女尸骨镇宅的脏事...”
潭水彻底封冻前,徐寒听见母亲虚影的叹息:“记住,水分子结构变化时...”声音渐渐消散,只留下无尽的谜团与黑暗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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