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主任那句冰冷的、如同最终通牒般的问话——“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如同法官手中沉重的木槌,狠狠砸在办公室内每一个新生脆弱不堪的心脏上!空气凝固了数秒,死寂中弥漫着即将被宣判的绝望。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是如同决堤洪水般骤然爆发的、混乱而苍白的、语无伦次的辩解!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他们争先恐后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不…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林小满第一个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变得尖利失真,他几乎要跳起来,手指死死地指着自己那如同装着恶魔的口袋,“是手机!是那台该死的破手机!它自己动的!它自己发疯连上了音响!那些话!那些混账话都是它说的!我什么都没做!我甚至想把它砸了!我…”他急得语无伦次,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当场拆解成零件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无辜!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林月微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委屈和惊恐,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我…我当时太害怕了…压力太大了…我根本控制不住…那股力量它自己就跑出来了…我真的真的不想那样…我不想让大家…”她回想起全场因她而陷入疯狂蹦迪的恐怖场景,巨大的羞愧和更深沉的恐惧再次淹没了她,让她泣不成声。
“还有我!”张伟指着自己那虽然恢复但依旧隐约能看出比之前粗壮一些的上半身,带着哭音和委屈喊道,“我就想…就想变个身证明一下…谁知道它只变了一半啊!这能怪我吗?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就是…就是预言了个包子…”李娜吸着鼻子,声音微弱,带着无尽的困惑和委屈。
“绿萝…绿萝真的那么说了…”王超低着头,声音如同蚊蚋,但还在坚持自己听到的“事实”。
“消防喷头…是它自己爆的!跟我没关系!”周明脸色惨白,拼命摇头。
“那个光!它自己非要闪!我拦不住!”钱磊试图解释。
“他的情绪…是自己失控的!我只是…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孙莉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无力。
办公室里顿时吵成一团,各种解释、推脱、带着哭腔的申诉混杂在一起,显得混乱、无助又可怜。他们的辩解在雷主任那冰冷的注视和这间充满压迫感的办公室背景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如同落入陷阱的幼兽发出的绝望哀鸣。
“够了。”
雷厉主任抬起了手,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声音也并不大,却像一把冰冷而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断了所有嘈杂的声波。
新生们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立刻噤声,再次用充满了恐惧和祈求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等待着那预料之中的、足以将他们彻底摧毁的最终判决——开除?清除记忆?还是更可怕的命运?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震怒、严厉斥责甚至直接宣判,并没有到来。
雷主任看着眼前这群吓得魂不附体、拼命辩解的孩子,脸上那如同花岗岩般严厉的表情,竟然极其细微地缓和了一丝丝。她甚至几不可闻地、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微不可察,却似乎蕴含着一丝……深深的无奈和一种“又来了”的习以为常?
“算了,”她摆了摆手,动作带着一丝疲惫,身体向后靠向冰冷的金属椅背,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不用再解释了。”
新生们愣住了,茫然地看着她,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用解释了?这是……直接宣判了?
雷主任没有理会他们眼中的困惑和绝望,继续用她那平稳而清晰的、听不出太多情绪起伏的语调说道:“这种事,每年新生入学评估的时候,总会发生那么几次。规模大小、离谱程度不同而已。”
每年?几次?!
这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所有新生心中激起了更大的涟漪和难以置信!他们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困惑。这种级别的、堪称灾难性的、连校长都被迫蹦迪的混乱……还是……常事?!听主任这语气,仿佛像是在说“每年总有那么几天会下雨”一样平常?!
雷主任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但没有对此做出更多评论,只是继续道:“既然你们已经触发了最高级别的关注,并且造成了…嗯…相当‘显着’的群体性影响。”她说到“显着”这个词时,嘴角似乎极其难以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仿佛在强行压制某种情绪,“那么,按照学校的既定规程,也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一些……真相了。”
真相?什么真相?
所有新生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细微的抽泣声都彻底停止了。林小满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一种强烈的、混合着恐惧和某种奇异期待的预感攫住了他!他感觉,某个被隐藏了许久、足以颠覆他过去十八年所有认知的答案,即将被揭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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