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西的夜风带着湿冷的气息,沿着街道刮过来,吹得人皮肤发紧。
路灯的光在地面上摇晃,映出杂乱的人影与散落的杂物。仁站在人群边缘,背贴着一堵冰冷的墙,耳边不再是整齐的歌声,而是混杂在一起的喧哗、争吵与压抑不住的哭喊。
「真的假的……?」
「东京已经完了吧?」
「开什么玩笑,要我们现在去唱歌?」
声音此起彼伏,有人抓着手机大声质问屏幕里反复播放的画面,有人蹲在地上抱着头,像是想把一切隔绝在视线之外。也有人按照广播的要求试着去拥抱身边的人,却在对方僵硬的身体前停住,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地放下。
街头的电子屏与商店外墙上的电视还在强制转播东京的画面。
那已经不是城市了。
极远处的航拍影像里,东京被一片密不透光的白覆盖着,魂河如同失控的气旋在空中盘绕,关东平原的轮廓在灰白中逐渐消失。伊邪那美的身影高得离谱,数千米的尺度让高楼看起来像被随手插在地表的针。画面偶尔剧烈抖动,自动调光不断失败,像是连设备本身都在拒绝继续记录。
「……你看。」一个中年男人压着嗓子,对身旁的妻子说,「日本已经没有了,这就是我们的末日。」
妻子没回答,只是把孩子抱得更紧。孩子还小,脸埋在她颈窝里,却还是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屏幕发呆。
屏幕里,东京乃至整个关东的轮廓正在失去意义。魂河像白色风暴盘绕在城市上空,密得几乎成了一块无法透视的苍白。街区、地铁、医院、写字楼——这些本该属于“生活”的词汇,被画面里那种持续上升的白光反复覆盖,像被抽走内容的标签。魂河并不急躁,它只是稳定地上升、汇聚,然后涌入那尊立在东京中心的白纱巨影体内。
伊邪那美。
她的体型已经到了数千米级别。哪怕隔着卫星镜头,隔着画面失真,仍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种尺度对人类而言意味着什么:关东平原在她脚下黄泉化,像一片被冷白覆盖的死域,霓虹与车流的痕迹成片熄灭,城市像被放进一只看不见的掌心里慢慢剥皮。热区图一圈圈外推,红色扩张压向埼玉、千叶、神奈川,像血印被按得越来越深。
「首相说……我们要庆祝生命。」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颤得厉害,她像是在重复一件刚学会的事实,「这真的有用吗?」
她旁边的老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眼神一直盯着那片白,过了很久才低声说:「不知道。」他说完停了一下,像在咬住自己的喉咙,「但我不想就这样坐着等。」
另一个人抱着热水杯,忽然笑了一声,笑得很难看:「荒唐是荒唐。」他抬起头,看向街上那些正在拥抱的人,「可比起什么都不做……这至少像活着。」
仁听着这些零碎的声音,胸口却没有真正放松。他知道自己离战场极远,远到人类的任何行动都不可能“插手”。
他能做的只有看,像一个被抛在岸边的人,看着海啸淹没远方的灯火。可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那种微弱的白光正从人群中升起,像呼吸一样轻,像心跳一样细,沿着夜空漂向东方。
他不敢把目光移开屏幕。
因为他知道,那边的每一秒都在变得更糟。
东京中心的白纱巨影似乎又“长”了一点。那不是夸张的膨胀,更像某种完成度在增加。
魂河更密、更厚,像一条白色瀑布从城市的血管里抽出来。远处的云层被挤开,夜色被压薄,整个关东的轮廓像被一层冷白盐霜腌透。画面里没有爆炸,却比爆炸更可怕——因为它没有停止的迹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条白色洪流会一直扩张到尽头时,屏幕突然过曝了一瞬。
不是雪花,不是断线,而是一种“亮到无法校正”的白。卫星镜头像被迫眯起眼睛,画面自动调光反复拉扯,最后勉强稳住了曝光。
在东京近海的太平洋上,海面忽然亮起了一个光环。
最初出现时,它的直径只有数公里,像一枚被轻轻放在海上的光印,安静而克制,几乎会被夜色与浪影掩盖。可紧接着,那光环开始扩展——不是爆发,也不是撕裂,而是一种被允许的展开。边缘稳定而清晰,一寸一寸向外推移,速度并不快,却从未停下。
几十公里。
上百公里。
光环贴着海面延伸,海水没有被掀起,没有形成巨浪,仿佛连洋流都在主动让开。
远处的舰船与近岸的灯火,很快就被这道光远远甩在身后,只剩下比例失真的小点。随着扩展持续,光环的直径逼近数百公里,随后越过这个尺度,向更大的范围铺开。
到那时,已经很难再用“海域”来形容它的范围了。
光圈继续扩大,跨越近海,横贯洋面,最终铺展到与整个日本列岛相当的尺度。从高空看去,那不再像一个圆环,而像是一道覆盖洋面的边界线——一片大陆级别的光,安静地悬停在太平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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