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灿在一片混沌中睁开眼,潮湿的地面贴着后背,林木的腐朽混着潮湿的气息钻入鼻腔。他想撑着地面坐起身,半天都没有成功,他强自举起麻痹的手掌,发现掌心沾着几粒暗红丹砂,才想起昏迷前吞下的那枚丹药。此刻丹田处仍有暖流缓缓游走,想必是丹药之力护住了心脉。也不知道是什么丹药,这么给力。
洞穴不深,洞口被藤蔓半掩,两道庞然身影正守在光影交界处。左侧是身披蓝色鳞甲的玄武,蛇尾绕着龟背,头颅搁在前爪上,青铜色眼眸半眯,正是大帅。右侧的老白也无精打采,正拿巨爪拨弄着石缝里的野花,白羽翼偶尔扇动,带起细碎的电光噼啪作响。
感觉到他醒来,老白突然发出兴奋的低吼,缩小身体走进洞内。
看着想要坐起的沈灿,急忙用爪子帮他起来,折腾了半天,沈灿才靠着了旁边的石壁。
“我是怎么来这里的?”沈灿问道。
“我把你叼在大帅背上,是它驮着你来的。”老白回答道。
“人呢?”沈灿问的是杀手。
“我和大帅一起把他吃了,”说完砸吧砸吧嘴儿,意犹未尽的样子。
沈灿苦笑一声,“出去守着吧,我没有事。”
“对了,老爷爷收了一股灰色物质,说等你醒来让你收了。”
“知道了,帮我护法!”沈灿道。
“好!”老白迈步出了洞口。
沈灿检查了一下身体,感觉不容乐观。一个意念,几粒丹药出现在手中,也不犹豫,直接吞服下去。药力渐渐化开,身体却说不出的滞塞感。
他的筋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无法顺畅地流通气血;骨骼更是不堪重负,纷纷断裂、错位,犹如破碎的瓷器一般脆弱;而体内的五脏六腑也遭受了重创,位置全都发生了偏移,相互挤压碰撞,痛苦难耐。不仅如此,那些深藏不露的内伤依然在肆虐,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不断啃噬着他本就残破不堪的身躯,无情地摧毁着每一个细胞和组织,让他的身体机能逐渐衰竭。若非当时胖子送给他一颗丹药护住了心脉,估计现在已经死了。
洞壁渗出的水珠顺着石棱滑落,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初春的寒气像细针钻进骨髓,他将破旧的外袍裹得更紧些,枯瘦的手指掐了个引气诀。丹田内残存的真气如风中残烛,他凝神屏息,引导着那缕微弱暖流缓缓上行。
经脉滞涩得厉害,每过一处淤塞,心口就传来针扎似的疼。他咬着牙将气血逼过曲池穴,冷汗霎时浸湿了额发。潮湿的石壁上布满青苔,霉味混杂着泥土腐烂气息钻入鼻腔,倒让他难受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忽然,左腿足三里穴传来一阵剧烈的酸麻,他浑身一颤,险些走火入魔。稳了稳心神,他改用文火慢炖般的内息,一点点渗透那处堵塞的络脉。不知过了多久,一缕热气终于冲破阻滞,顺着小腿直抵涌泉穴,他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洞外传来几声兽嚎,惊得栖息在石缝里的夜鸟扑棱棱飞起。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的清明,伸手按在丹田处,感受到那股微弱却重新流动起来的气血,嘴角终于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丹药药力对于目前的伤势,恢复起来缓慢了很多。
看着全身的骨骼,再次皱起了眉头。又掏出几颗丹药服下。磅礴的灵力化作柔和的白光,柔和的白光渗入他塌陷的左胸,像温水漫过干涸的河床。凹陷处的皮肤先是微微颤动,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断裂的肋骨在光芒中发出细响,随着肌肉的蠕动与气血的辅助,全身骨骼如同被巧手重新拼接的瓷瓶。他能感觉到胸腔里的钝痛正被暖流驱散,呼吸时滞涩的阻滞感渐渐消失,仿佛堵塞的河道被彻底疏通。
当胸骨归位的最后一声轻响传来,沈灿左手活动自如的指尖,转而抚上他扭曲的右肩。那里的锁骨曾像被巨力拧过的树枝,此刻在淡金色的光晕中缓缓旋转,凸起的骨节次第平复,就像潮水退去后重见平整的沙滩。皮肤下的筋络如同苏醒的蛇,沿着正确的轨迹重新缠绕,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忽然痉挛,五指蜷曲如鹰爪。沈灿迅速将泛着银光的药膏涂抹在他残缺的小指根部,那里的断面早已结痂发黑。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细密的肉芽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以惊人的速度编织成新的指骨与肌腱,连指甲都在微光中逐渐成形,最终与其他四指完美融合。
“还剩三处。”沈灿收回左手时,额角已渗出细汗,肋骨接好了七根,肩胛骨矫正了角度,但盆骨的错位需要更稳固的支撑。他缓缓起伏的胸膛,那里曾经死寂的心跳如今正沉稳有力,像一面重新敲响的战鼓。
待休息了两天,待双臂活动自如。开始复位盆骨,他伸着双手,摸索了半天。终于确定了错位处,双手捧着盆骨,上身极其诡异的姿势,凭空借力,快速扭动了几下。惨叫随即传出洞穴。沈灿大口呼吸着,疼痛使他青筋暴突,牙齿都咬碎几颗,毛孔里尽是细密的血汗。终于复位了,他长舒一口气,依靠在石壁上,休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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