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百米,空气带着经年累月的岩石冷冽,与崭新合金墙体散发的、若有若无的臭氧味混合在一起。代号“龙城”的新基地,与其说是一座建筑,不如说是一头蛰伏于地脉深处的巨兽,刚刚苏醒,呼吸沉缓。
主控中心,“昆仑”系统的核心阵列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比在深渊基地时更稳定,更深邃。巨大的弧形主屏幕上,不再是单一的时空坐标,而是交织着九州古地图的虚影与实时滚动的复杂数据流。禹墟之行带回的,不仅是关于系统起源的启示,更有一些无法用当代科学完全解析的科技理念,此刻已如同涓涓细流,悄然融入“龙城”的血脉。
林深站在屏幕前,身着笔挺的深色制服,肩上的担子似乎让他比以往更加挺拔,也更加冷峻。他眼中血丝未退,但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下方肃立的各小组负责人。
“我们付出了代价,换来了喘息之机,和这片新的立足之地。”林深的声音在空旷的主控室内回荡,不带丝毫感情,只有绝对的理性,“但‘潘多拉’不会停止。张明远的叛变警示我们,敌人比我们想象的更无孔不入。”
他抬手轻点,主屏幕画面切换,显示出1977年至1978年的时间区间,数个光点在其中闪烁,主要集中在几个关键城市,其中重庆的标记尤为醒目。
“根据禹墟数据回溯及历史波动模型分析,‘潘多拉’的下一个攻击窗口,极大概率锁定在这里——七十年代末,华夏打破坚冰,迈向‘科学的春天’的关键转折期。”林深的指尖划过重庆的坐标,“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单纯的破坏或刺杀,而是更具毒性的战略——扭曲、误导、扼杀。他们要让我们刚刚萌芽的现代化进程,从根子上就走上歧路,或是彻底夭折。”
他目光扫过众人:“重点监控此期间所有国家级、部委级的科技规划会议、重大技术引进项目论证会,尤其是涉及微电子、自动化、基础工业母机等未来核心领域的项目。以及……所有在这些领域中,可能起到关键作用的‘人’。”
“技术小组,我要你们利用从禹墟能量纹路中解析出的‘信息纠缠’原理,尝试对历史节点进行更精微的‘信息态’监控,哪怕只能捕捉到一丝异常的数据涟漪。”
“安全小组,内部筛查升至最高级别。‘龙城’不容有失。”
命令一条条下达,冷静而高效。在新的巢穴,守护者们已擦亮刀锋,目光投向了那个决定国运走向的黎明前夕。
-1978年初春 · 重庆,
嘉陵江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尽,混杂着煤烟、江水腥气和老街角落残留的鞭炮硝烟味,构成山城早春特有的气息。江凛穿着一身略显局促的藏蓝色中山装,布料崭新却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硬挺,脚上的三接头皮鞋擦得锃亮,走在这座充满坡坎的石阶上,感觉比潜入敌营还要别扭几分。
“这衣服……束缚性太强。”他低声对身旁的苏晴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
苏晴穿着一件素雅的格纹棉袄,围着浅灰色围巾,头发挽起,戴着一副平光黑框眼镜,遮住了过于锐利的眼神,显得文静而低调。她闻言,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总比夜行衣透气。李振先生,请注意你的专家风范。”
他们此刻的身份,是心系祖国建设的“美籍华人微电子专家李振”及其助手“苏珊”。龙城为他们精心伪造了履历,甚至连口音都做了调整,带上了些许南洋腔调,以符合身份设定。
他们的目标,是前方那栋灰扑扑的、挂着“山城机械工业研究所”牌子的筒子楼。根据林深传来的初步情报,研究所里一位名叫陈思远的年轻工程师,正顶着压力和质疑,埋头攻关一项具有前瞻性的“简易数控机床”项目。在这个“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口号重新响起的年代,陈思远这样的人,正是科技复兴最宝贵的火种,也极易成为“潘多拉”眼中需要掐灭的苗头。
研究所走廊昏暗,墙壁上还残留着斑驳的标语痕迹。他们在一个热心小伙的指引下,找到了陈思远的办公室兼实验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声。
“……思远,不是我说你,你这套东西太超前!所里经费多紧张?老旧的普通机床都还没改造完,你就要搞什么数字控制?国外的技术是好,但我们有那个条件吗?老老实实搞点仿制,才是正路!”一个略带沙哑的中年男声,语气带着不耐烦。
“赵工,正因为条件有限,才更要走新路!数控是未来方向,哪怕我们现在只能做到最基础的步骤控制,也是突破!一旦成功,效率提升不是一点半点!”这是另一个更年轻、更执着的声音,应该就是陈思远。
江凛和苏晴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屋内堆满了图纸、零件和书籍,显得拥挤不堪。一个戴着深度眼镜、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正站在一堆机械零件前,神情激动。他对面,是一位穿着旧工装、眉头紧锁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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