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偏殿外已排起长队。
叶展颜端坐殿中,青鸾则站在一旁观察。
一个个禁军士兵和太监依次入内接受问询。
轮到牛铁柱时,殿门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大半阳光。
叶展颜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曾经间接参与羞辱他的人。
几天时间过去,牛铁柱好像更加壮实了些,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粗壮的手臂几乎要把禁军制服撑破。
“禁军教头牛铁柱,参见叶公公、青鸾姑姑。”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殿内嗡嗡作响。
叶展颜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听闻牛教头武艺超群,不知擅长何种兵器?”
“回公公的话,卑职善使长枪,也能耍几手朴刀。”
牛铁柱恭敬回答,眼神却不卑不亢。
只是这嘴里还是有很浓的鲁东口音。
你这普通话忒不标准呀!
“哦?”叶展颜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那不如现场演示一番?”
青鸾微微蹙眉:“叶公公,殿内狭小……”
“无妨。”叶展颜打断她,“就在殿前广场吧,正好让其他入选者见识见识牛教头的本事。”
广场上很快围出一片空地。
牛铁柱手持长枪,向四周抱拳行礼后,开始演练。
枪影如龙,虎虎生风,围观众人无不喝彩。
叶展颜却注意到,牛铁柱的招式虽刚猛,却暗含细腻变化,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粗犷简单。
演练完毕,牛铁柱额头见汗,气息却丝毫不乱。
叶展颜鼓掌道:“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东厂要的不只是武艺高强,更需智勇双全。”他指向广场一角的水缸,“那里有缸水,牛教头若能不湿衣衫取来一碗,方显真本事。”
众人哗然。
那水缸离地三尺,缸口狭窄,常人取水必会沾湿衣袖。
青鸾欲言又止,显然看出叶展颜有意刁难。
牛铁柱挠挠头,憨厚一笑:“公公这题目倒是有意思,且让俺去试一试……”
他走到水缸前,沉思片刻,忽然解下腰间皮带,将一端系在枪尖,另一端绑住碗沿。长枪探入缸中,轻轻一挑,一碗清水稳稳当当被提了出来,滴水未洒。
“好!”周围爆发出一阵喝彩。
叶展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平静:“不错。不过东厂执行的多是秘密任务,还需考验隐匿功夫。”他指向不远处一棵大树,“牛教头若能不惊动树上的鸟儿靠近树身,才算合格。”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深秋鸟儿警觉,稍有动静便会飞走。
牛铁柱却二话不说,脱下沉重的靴子,赤足踏地。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身形如鬼魅般飘出,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落叶最厚处,不发出丝毫声响。
当他距离大树仅三步之遥时,树上的麻雀依然在欢快地鸣叫。
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树枝晃动,麻雀警觉地抬头。
牛铁柱瞬间静止,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风过后,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谷粒,轻轻撒向树根处。
麻雀被食物吸引,纷纷飞下树枝。
牛铁柱趁机一个箭步贴到树前,转身向叶展颜抱拳:“公公,俺成了。”
叶展颜脸色阴晴不定。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憨直的莽夫竟有如此机敏的一面。
妈的,这简直就是张飞绣花——粗中有细啊!
青鸾适时开口:“牛教头果然智勇双全,正是东厂需要的人才。”
面试结束后,青鸾将叶展颜拉到一旁:“叶公公今日对牛铁柱的考验,似乎过于苛刻了。”
叶展颜听后却狡猾一笑回道:“姐姐多虑了。东厂责任重大,自然要严格筛选。”
青鸾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私怨不可带入公事。太后对东厂寄予厚望,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叶展颜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但青鸾根本看不懂。
她还以为,对方还要再来三次?
当夜,叶展颜独自在房中翻阅牛铁柱的档案。
烛光下,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条记录上:三年前冬月,牛铁柱曾因救助一名被曹长寿责罚的小太监而受到过鞭挞之刑。
“有点儿意思……”叶展颜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原来这铁憨憨还有这等善心。”
他合上档案,走到窗前。
月光如水,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
叶展颜心中已有计较——牛铁柱或许不是敌人,而是可以争取的盟友。
但要收服这头倔牛,还需费些心思。
与此同时,司礼监内,曹长寿正听着心腹的汇报。
“东厂真被他搞起来了?”曹长寿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们这是要跟杂家对着干啊。”他抚摸着手中的玉扳指,阴森一笑,“那个叶展颜,还有青鸾丫头……看来得给他们找点乐子了。”
夜色如墨,紫禁城的红墙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血色。
叶展颜站在东厂临时衙门的案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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