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派系林立,后宅命妇们的交际圈自然也泾渭分明。
夏家与李家本是姻亲,若今日在场的是已故的原配于氏,凭着于家的地位与夏家相近的文官背景,或许还能维持表面和睦。
偏偏如今李家是张氏当家,一个出身平民、靠非常手段上位的武官夫人,与清流文官出身的王氏本就互相看不上眼。
刑部尚书柯文华的夫人阮惜文瞅准这个裂隙,岂会放过这个一石二鸟的机会?
只见刑部尚书柯文华的夫人阮惜文,带着几名以她马首是瞻的刑部官员家眷,袅袅娜娜地朝着王氏走去。
阮惜文是刑部尚书柯文华的继室,年纪却比王氏还要小上两岁,此刻脸上挂着看似关切实则挑衅的笑容,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不少人听见。
“哟,夏夫人,您这亲家母可就在那边呢,怎么来了也不过去热络地打声招呼?莫非是觉得如今李家门第···配不上夏府清贵了?”
这话说得极重,既暗讽王氏势利,又挑拨夏李两家的关系。
这柯夫人阮惜文与王氏之间,积怨已久。
那时夏父原配刚过世,阮家有意结亲,谁知夏家转眼就定了王兰。
后来阮惜文虽嫁入更高的柯府,却始终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
由于这段往事,加上后来柯文华与夏父在朝堂上政见屡有不合,使得阮惜文将对夏父的怨怼、对王氏的嫉恨,统统转化为了处处与王氏作对的动力。
王氏一见到阮惜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中暗骂一声“阴魂不散”。
她强压着火气,反唇相讥,直戳阮惜文的痛处。
“柯夫人说笑了,我夏家女儿不比柯夫人府上,儿媳宁愿远着婆母,也要去外祖家跟前尽孝,这份‘孝心’,真是感天动地!”
王氏这话,明晃晃地指摘阮惜文与继子柯景逸关系不睦,导致柯景逸的夫人宁愿在外祖家尽孝,也不愿与这位年轻继婆母相处。
阮惜文被戳到肺管子,脸色一变,随即用帕子掩着嘴,发出一声假惺惺的叹息,目光却瞟向一旁的夏挽。
“哎,谁人不知咱们夏夫人最是‘和善’宽厚,为继女千挑万选,寻了门‘好亲事’!
瞧瞧,多好的姑娘,一进门就等同守了活寡,苦苦熬了两年,如今更是彻底成了寡妇,真是可怜见的哟!”
阮惜文刻意加重了“和善”与“好亲事”的语气,极尽嘲讽之能事。
京城高门谁不知道李敬德当年为了个青楼清倌人闹得满城风雨?真心疼爱女儿的人家,谁会愿意把女儿往这样的火坑里推?
这边的动静,早已引起了张氏的注意。
她在宁国公夫人谭微的陪同下,也走了过来。
张氏虽与王氏不睦,但夏李两家的姻亲关系是事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能坐视王氏连带李家被阮惜文如此当众羞辱。
张氏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却带着锋芒。
“哦?我竟不知,柯夫人对我们南昌侯府的家事如此关心?莫非是真想与我们李家结个儿女亲家?那可真是不巧了,柯夫人的公子千金年纪尚小,我们李家,怕是没这个福分高攀了。”
“谁稀罕与你们家做亲家!”阮惜文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尖声反驳,“平白拉低了我柯家的门风!”
“柯夫人此言差矣!”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夏挽缓步上前,站到了张氏身侧。
目光平静地看着阮惜文,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婆母乃是李家上了族谱、更有圣旨钦封的二品诰命夫人,名正言顺!
不知柯夫人方才那句‘拉低门风’从何说起?
若柯夫人无法说个明白,我等不介意一同去圣上、皇后娘娘面前,请圣上与娘娘评一评理。
我南昌侯府李家,究竟如何就‘拉低’了您柯尚书府的门风?!”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阮惜文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她环视四周,见众多命妇都带着看热闹的神情望着她,一时气急攻心,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
“好啊!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人是不是?
别以为能颠倒黑白!谁不知道你们李家的李敬德投靠了窦党,是乱臣贼子!
他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你们夏家和李家,就是乱臣家眷!”
“住口!”
王氏闻言,勃然变色,厉声呵斥。
“我夏家满门忠烈,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肆意污蔑!
我定要让我家老爷,好好问问柯尚书,你们刑部平日里,就是这般凭空捏造、污人清白的吗?!”
张氏也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柯夫人!请你放尊重些!窦党之乱时,我夫君与犬子率领南节军将士冲锋陷阵,浴血平叛,几经生死!
南节军伤亡过半,血染沙场,这才换来了如今的太平!
我夫君与犬子的忠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
岂是你红口白牙就能抹杀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我上交一个皇帝儿子请大家收藏:(m.zjsw.org)我上交一个皇帝儿子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