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格物府医学司与京都近郊
苏沐清站在深埋了异变霉菌的荒地旁,晨风吹拂着她的衣袂,却吹不散眉宇间的凝重。经过反复验证,她确认那异域霉菌对环境中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都拥有骇人的敏感性。这已非简单的“物种”,更像是一种设计精密的、等待特定信号激活的“生物机关”。
“必须立刻彻查所有流入大晨的域外生物样本,尤其是经由江南赵氏那条线的。”她对身旁的助手低声吩咐,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这霉菌若被有心人利用,或在特定能量环境下失控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她修订了更为严苛的《生物样本准入与管理条例》,准备呈送萧煜。知识的壁垒,有时也需要建立在安全的藩篱之内。
与此同时,京都近郊的官道上,一支风尘仆仆的车队正在禁军护卫下缓缓驶来。车厢内,楚幼薇轻轻揉着略显疲惫的眉心,但眼神却明亮锐利。她刚刚结束了对京畿周边数州楚氏商行分号的巡查,并成功与几个态度摇摆的地方豪族达成了初步合作协议,以共同开发新式织机与染料为名,实则编织着更紧密的商业情报网络。她已知晓江南赵元启的小动作,但并不急于正面冲突。“商战之道,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断其根基,远比击其锋芒更为有效。” 她的回归,意味着针对江南的经济之网,将开始真正收紧。
同一时刻·江南云梦泽工坊:
工坊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闷雷。接连的失败,尤其是“绿火毒烟”事件导致人心惶惶,几名核心工匠托病不出,供应链上的商家也开始以各种借口拖延供货。赵元启如同困兽,在布满图纸和废弃金属球的房间里焦躁踱步。
“萧煜……定是他!是他用邪法操控了工匠心智,是他阻断了我的材料来源!他就是要逼死我!”他双眼赤红,对着唯一还能见到的阿方索低吼道。
阿方索依旧保持着那副神秘莫测的表情,他抚摸着桌上那枚相对最“稳定”的圣火金属球,慢条斯理地说:“赵公子,凡俗的阻碍,正说明了我们道路的正确。萧煜越是打压,越证明他惧怕我们的‘炼金真理’。”(反派脑补:将自身困境曲解为对手的恐惧)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蛊惑的光芒:“至于工匠与材料,不过是细枝末节。真正的力量,在于知识本身。我近日参悟上古残卷,得一妙法,或可绕过这些凡物制约……”他取出一张画满扭曲符号和人体经络图的草纸,“此乃‘血祭锻灵法’,以精诚之念沟通天地元力,辅以特殊仪轨,或能直接赋予器物‘灵性’,威力倍增!”
这明显违背常理、带着浓重邪异色彩的“秘法”,在走投无路的赵元启听来,却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反派脑补:将邪术视为超越格物的高端技术)
“是了!格物终究是外道!这血祭之法,直指本源,定然是萧煜那格物院无法理解、也无法防备的至高奥秘!”绝望之下,他竟开始觉得这荒诞不经的邪术比稳扎稳打的格物之学更为“高深”,心甘情愿地堕入更深的陷阱。
巳时·紫宸殿东暖阁:
萧煜面前摊开着北疆王砚关于地脉共鸣的加急密报,以及苏沐清关于异域霉菌能量敏感性的初步分析。来自星空、地底、域外的压力,如同三重阴云,笼罩在刚刚显出革新气象的大晨上空。
他没有显露出丝毫焦虑,只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悬挂的巨幅疆域图。“内有蠹虫窃据,外有豺狼环伺,更有天外之影迫近……步步皆需谨慎,却又时不我待。” 他沉吟片刻,先是在北疆奏报上批复:“准苍狼王所请,扩大禁区范围,增派精锐,严密封锁,非朕手谕,任何人不得靠近地穴百里之内。” 这是对未知威胁最直接的物理应对。
接着,他拿起苏沐清的条例草案,仔细审阅后,添补了一条:“增设‘异源物品监察署’,隶属格物府与天机阁共管,专司稽查、鉴定、封存所有域外流入或性状不明之物。” 这将为可能存在的、更多的“异域霉菌”之类的东西,建立起制度防线。
最后,他召来新任的天机阁指挥使,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几道加密指令随着信鸽和快马,分别飞向江南、北狄和……正在返京途中的楚幼薇。针对赵元启的网,该收了;对星空的监测,需再加强;而对内部,也需要一次不动声色的清洗。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如同棋盘上的落子,冷静而精准,承托着整个帝国的重量。
午时·北狄苍狼王庭与环形山谷禁区:
玲珑公主将萧煜批复的谕令递给苍狼王。年迈的王者看着上面熟悉的印玺和措辞,微微颔首。“萧煜此人,重诺,亦知分寸。他并未借此机会要求驻军,而是尊重我族自治,只要求联合封锁,此乃真心合作之道。” 他对女儿说道。这份尊重,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是维系联盟对抗共同未知威胁的信任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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