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格物府异源物品监察署密室
铅锡密室内,唯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在数重防护下,老学士主持的“逆向解析”实验正在谨慎进行。一缕被严格约束、强度仅为基准单位零点一的纯净能量脉冲,精准注入隔离柜中那份惰性的异域霉菌样本。
没有尖啸,没有畸变。那菌落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灰白色的光,随即恢复了沉寂。监测仪器却清晰地记录到,在光芒闪烁的瞬间,样本释放出了一段极其短暂、但规律独特的能量反馈信号。
“成功了!”老学士激动地压低声音,“看这反馈信号的波形!与苏主事记录的、它对混乱能量产生剧烈反应时的前置波动特征,有七成相似!它确实能在受到特定能量刺激时,发出独特的‘回应’!”
苏沐清凝视着数据图谱,心中波澜起伏。
“若能摸清其所有反应模式,或许真能制成一种活体的‘能量示警器’,专门用于监测‘寂灭’属性或其它特定的危险能量。”这想法大胆而危险,如同手握双刃剑的剑柄。她批准了在极限安全措施下,继续探索其对不同频率、不同强度能量的反应阈值,并严格规定所有实验数据立即加密归档,不得外泄。这危险的“钥匙”,必须牢牢锁在制度的“枷锁”之中。
同一时刻·江南赵氏钱庄门前:
往日车水马龙的赵氏钱庄门前,此刻却挤满了惶惶不安的人群。手中攥着银票的商户和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想要兑出银钱,伙计们满头大汗地维持着秩序,柜台内的银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听说了吗?赵家得罪了朝廷,盐引都被扣了!”
“楚氏商行都不跟他们做生意了,这钱庄还能撑多久?”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密室内,赵元启听着前院传来的喧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面前摆放着三枚经过多次“血祭”、血光最盛的“圣火”金属球。
“萧煜!楚幼薇!你们逼人太甚!”他低吼着,一把抓起一枚金属球,那冰凉的触感似乎给了他一丝扭曲的勇气。“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我有通灵圣火在手,大不了……玉石俱焚!”
阿方索在一旁阴恻恻地补充:“赵公子,凡俗金银皆是虚妄。待我们神功大成,以无上伟力直接‘取用’国库,亦非难事。当务之急,是筹集最后一次‘大祭’所需的……祭品。”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前院方向。赵元启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竟觉得这荒谬的提议颇有道理,开始盘算着如何压榨家族最后的底蕴,甚至动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来满足这无底洞般的“祭品”需求。
巳时·紫宸殿与楚氏密账房
萧煜看着各地传来的、关于赵氏钱庄遭遇挤兑的初步报告,神色平静。楚幼薇的策略见效极快,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传令给江南各州府,可酌情以‘维稳市面’为由,暂时接管赵氏钱库的清查工作,确保百姓血汗钱不受太大损失,但赵氏核心资产,必须冻结。”他对户部尚书吩咐道。打击的是赵元启及其核心党羽,而非被波及的无辜者,这其中的分寸必须拿捏精准。
与此同时,在楚氏商行一间不起眼的密账房内,楚幼薇正对着巨大的算盘和账本,进行更精细的部署。“通知我们关联的十二家大小钱庄,明日一早,以‘同业拆借’名义,再向赵氏钱庄存入一笔巨款,稳住他们片刻,让他们以为危机缓解。”她对心腹掌柜低语。
掌柜不解:“东家,这是为何?”
楚幼薇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清冷的弧度:“绝望中的希望,破灭时才会更彻底。让他们再尝一点甜头,等我们抽走支撑时,倒塌才会更迅疾,更能看清还有哪些魑魅魍魉藏在他们身后。”经济的绞索,正在她手中优雅而致命地收紧。
另一边,林瀚源带着星空信号新编码的初步分析结果求见。
“殿下,那段新编码极其复杂,但并非完全无法理解。其基础架构,似乎……是一种多维几何模型的数学表达,其中嵌套了某种我们尚未掌握的物理常数。”林瀚源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眼神却异常明亮,“它像是在描述一种……时空结构,或者某种能量运行的根本法则。若能破译,其价值,或许远超我们目前所有的格物典籍!”
萧煜目光一凝。
“它不是在宣战,而是在……展示?或者说,是在进行某种资格测试?”这个念头让他心中凛然。“集中所有资源,优先破译!同时,所有参与此事者,签署最高保密契约。” 这来自星空的“密码”,可能是灾难的预告,也可能是文明的阶梯。
午时·北狄王庭古老经卷阁
王砚与几位北狄最年长的萨满和史官,围坐在布满岁月痕迹的古老经卷前。空气中弥漫着羊皮和陈旧墨汁的味道。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萨满,指着经卷上一幅用矿物颜料绘制的、描绘着星辰与地脉相连的图案,用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说道:“古老的传说中,大地是有脉络的,星辰是有语言的。当特定的星辰低语时,大地深处的‘龙眠之地’便会与之共鸣。祖先告诫,不可惊扰‘龙眠’,否则会引来星辰的注视,带来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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