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之上,那一声“咔”的轻响,如同惊雷炸响在萧瓷耳边。
她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封般的寒意。攥着玉扣的手指收紧,冰冷的玉石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反而让她极度惊惧的心神强行稳定下来。
不能慌。
绝对不能慌。
上面的人,是敌是友?目的何在?看到了多少?
无数个问题在脑中疯狂盘旋,但她的身体却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几乎是凭借本能,她极其自然地将握着玉扣的手缩回袖中,另一只手抬起,掩饰性地捂嘴,发出一连串被灰尘呛到的、虚弱至极的咳嗽声。整个身体也随之蜷缩起来,微微颤抖,仿佛不堪寒冷与病痛的重负。
她的眼睛因惊惧而湿润,在微光下显得泪光点点,配合苍白瘦弱的脸庞,完全是一副受尽折磨、可怜无助的模样。
她一边咳嗽,一边用眼角余光死死锁定房梁上那片浓重的黑暗。
没有动静。
在她这番“表演”之后,房梁之上再未传来任何声响。只有她自己的咳嗽声在空荡佛堂里回荡,渐渐平息。
仿佛刚才那一声,真的只是老鼠跑过,或年久失修的瓦片松动。
但她知道,不是。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像一条冰冷的蛇,盘踞在暗处,无声地吐着信子。
她维持着蜷缩颤抖的姿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在她感觉肌肉都要僵硬时,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走了?
她不敢确定,依旧一动不动,又等待许久。
直到冰冷空气几乎将血液冻僵,她才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放松身体。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此刻被冷风一吹,刺骨地凉。
她缓缓摊开手掌,那枚小巧玉扣静静躺在掌心,内侧奇异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光。
刚才的惊险,让这枚玉扣显得更加沉重。
它到底是什么?为何有人会因它潜伏在房梁上监视?是保护?还是…寻找?
而生母林氏…她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一个个谜团如同乱麻,缠绕心头。
但她此刻无暇细想。当务之急,是确认自身处境。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是最大的变数,也是最致命的威胁。
她必须知道更多信息!
而在这深宅大院,信息往往来自最不起眼的角落——比如那些自以为无人听见的窃窃私语。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形。
她仔细将玉扣藏进贴身里衣隐蔽小口袋,确保不会轻易掉落。然后重新挪回铺着稻草的角落,躺下,盖好“被子”,调整呼吸,闭上双眼。
她需要休息,需要恢复体力,更需要…等待合适的机会。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任何细微声响都能让她惊醒,警惕地望向房梁,确认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窥视感没有再次出现。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开锁声惊醒的。
来的依旧是钱婆子,只她一人。脸色比昨天更臭,放下食盒的动作也更重,显然还在为昨日春草的事情窝火。食盒里的东西依旧是清汤寡水和一个硬窝头,甚至比昨天更敷衍。
她放下东西,一句废话没有,甚至没多看萧瓷一眼,转身就走,落锁声格外响亮,带着一股发泄的意味。
萧瓷默默听着她脚步声远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慢慢挪过去,拿起那个硬窝头,小口小口啃着,耳朵却像最敏锐的雷达,捕捉着佛堂外的任何动静。
她知道,像钱婆子这种不得志又嘴碎的下人,受了气绝不会默默忍受。很大概率会找相熟的人抱怨吐苦水。
而佛堂位置偏僻,平时无人来往,正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她需要耐心。
时间慢慢过去,阳光透过破洞,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移动。
终于,在接近晌午时,外面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来了!
萧瓷立刻躺回草堆,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昏睡,呼吸微弱而均匀。她甚至刻意让嘴角松弛,微微张开,模拟出沉睡无意识的状态。但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听觉提升到了极致。
脚步声在佛堂外停住。是两个女人的声音,其中一个,正是钱婆子!
“…可不是倒了大霉了!好好一件新袄子,就这么毁了!洗都洗不干净!真是晦气!”钱婆子抱怨着,声音里充满怨气。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点讨好和八卦:“哎呦,钱姐姐,您可是夫人院里当差的,还能吃了这亏?跟王管事说说,从那位的份例里扣呗!”
“扣?拿什么扣?她那份例还不够塞牙缝的!再说了,夫人那边…”钱婆子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顾忌,“夫人只吩咐让她‘静心’,没说要她的命…真折腾出好歹,咱们也得吃挂落儿。”
“啧,也是…说起来,这位也真是…之前拦路送什么围巾,惹恼了夫人和世子,被暴打一顿,啧啧,提起来也怪可怜的,哎,没那个命,偏生那个心。世子爷也是她能肖想的?这次还偏偏不长记性,倒霉都倒到她一个人身上了,又招惹了夫人的亲侄女,又挨了一顿揍,可不轻呢……还真是大镜子面脑袋……脑子进水了。”另一个婆子语气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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