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瓷看着她几乎冒着烟消失的背影,慢慢止住了哭泣。
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害怕和内疚,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种子,已经埋下了。
狗咬狗的一出好戏,很快就会开场。
她慢慢挪回角落,拿起那个依旧硬邦邦的窝头,小口啃着,耐心等待。
果然,没过多久,大概也就半个时辰左右,佛堂外面就隐约传来了争吵声。
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正朝着佛堂这边过来。
“……钱婆子你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看就是你心里有鬼!”是春草尖利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怒气。
“我血口喷人?你敢说你昨晚没躲在后头哭?没骂骂咧咧?要不是有人听见了,我还不信你这小蹄子背后这么阴毒!”钱婆子的声音更大,嗓门敞亮,显然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毫不示弱。
“谁听见了?!啊?你叫出来对质啊!我看就是你这老货挑拨完了不算,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挑拨?我让你去砸碗了?我让你去泼人了?自己蠢笨如猪,办事不利,倒会怪起我来了!夫人要是知道你这差事办成这样,看挨板子的是谁!”
“你!”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几乎到了破口大骂的地步。两人显然都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被彻底点燃,什么体面规矩都顾不上了,互相揭短,言辞越来越难听。
佛堂内,萧瓷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听着外面的喧嚣。
像是一个最高明的看客,冷静地欣赏着由自己一手导演的闹剧。
原来,四两拨千斤,是这种感觉。
不需要自己亲自出手,不需要声嘶力竭,只需要轻轻拨动那根最关键的弦,就能让敌人自乱阵脚。
这深宅里的斗争规则,她似乎……开始有点入门了。
外面的争吵声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有劝架的声音响起。
“哎呦两位姐姐,快别吵了!让人听见像什么话!”
“就是,为个佛堂里的……不值当不值当……”
钱婆子和春草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吵得更凶了。
最终,似乎是一个有些地位的管事妈妈被惊动了,厉声呵斥了几句,才将这场闹剧强行压了下去。钱婆子和春草各自被训斥了一通,不情不愿地散了场,但梁子显然是结下了。
佛堂外重归平静。
萧瓷知道,经此一闹,短时间内,钱婆子和春草恐怕都顾不上再来刻意刁难她了。她们会互相盯着,互相防备,甚至互相使绊子。
她成功地将祸水东引,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段宝贵的、无人打扰的喘息时间。
一丝极淡的、冷冽的笑意掠过她的唇角。
但这笑意很快便消失了。
因为她的目的,远不止于此。
这场争吵,除了解决眼前的麻烦,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试探。
试探那个隐藏在房梁上的人。
他目睹了全程。
他会有什么反应?会对她的行为做出干预吗?会去向谁汇报吗?
她竖起耳朵,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仔细聆听着佛堂内的每一丝动静,尤其是房梁之上的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
佛堂内一片死寂。
上面,没有任何声响。
那个人,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对她这番小小的“手段”,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阻止,没有警告,也没有……赞赏。
这种完全的沉默,反而让萧瓷的心更加沉重。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这点小打小闹,根本入不了对方的眼?还是意味着,对方所图更大,暂时不会理会这些细枝末节?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最后一点窝头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
不管怎样,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她清理掉了眼前的苍蝇,获得了短暂的安全期。
接下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锁…
那把冰冷的铜锁,是困住她的最大障碍。
或许……她该找个机会,看得更仔细一些?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时——
“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落地声,从房梁的方向传来。
不同于之前瓦片松动的“咔”声,也不同于昨夜石子落地的“哒”声。
这次的声音,更沉,更实。
像是什么更有分量的东西,被无意间……或者有意地,碰落了下来。
萧瓷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声音来源的黑暗处!
只见一点小小的、深色的物件,从梁上坠落,“啪”地一声轻响,掉在了离她不远处的稻草堆里。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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