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演堪称完美,情真意切,足以打动任何不知内情的人。
萧瓷在心中冷笑,面上却立刻露出一副受宠若惊、又自卑怯懦的模样,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声音细弱颤抖:“清……清漪姐姐……你怎么来了?这地方脏……莫要污了姐姐的衣裳…”
“快别动!”沈清漪连忙虚虚一扶,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都是自家姐妹,何须这些虚礼?我昨日才随母亲入京,今日才得知三妹妹你病了,还被……唉,立刻就求了姑母来看看你。”
她语气恳切,句句透着关心,仿佛真的是位牵挂妹妹的好姐姐。
“劳姐姐挂心……是妹妹不好…”萧瓷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感动又像是羞愧。
沈清漪从身后丫鬟手中接过那个食盒,亲自打开。里面是几样制作精巧、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点心,还有一个小小的、描金的白瓷药瓶。
“三妹妹,你身子弱,需得好生滋补。这些点心你留着慢慢吃。这瓶里的‘玉露清心丸’,是我从江南带来的,最是滋阴润肺、安神静心,对妹妹的病症再好不过。你每日服一粒,身子定能很快好起来。”
她将药瓶拿起,递向萧瓷,眼神温柔又充满鼓励,仿佛赐下的是多么了不得的恩典。
那丫鬟在一旁适时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傲然:“三小姐可真是好福气,这‘玉露清心丸’可是用上百种名贵药材,由江南名医精心炼制而成,一年也得不了几瓶,我们小姐自己都舍不得常用呢,今日竟全给了您。”
沈清漪嗔怪地看了丫鬟一眼:“多嘴。只要对三妹妹身子好,有什么舍不得的。”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将“施舍”与“恩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萧瓷伸出颤抖的、略显脏污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冰凉细腻的药瓶,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充满感激:“谢……谢谢清漪姐姐……姐姐待我这般好……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快别说这些见外的话。”沈清漪柔柔一笑,拿出绣着兰草的丝帕,优雅地拭了拭并眼角不存在的泪痕,“只要你安心养病,快快好起来,姐姐就放心了。姑母那边……我也会替你求情的,总让你在这佛堂里待着,也不是法子。”
她言语慈柔,处处为人着想。
然而,就在她说完这番话,准备转身离开的刹那——
或许是以为背对着萧瓷,无需再掩饰。
或许是那佛堂的肮脏破败让她实在难以忍受多待一刻。
在她转身那一瞬间,萧瓷清晰地看到,她那完美无瑕的侧脸上,那双刚刚还盛满悲悯的秋水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极其冰冷的不屑与鄙夷。
那眼神快如闪电,却像淬毒的针尖,精准地刺破了所有伪善的泡沫。
虽然只有一瞬,她又恢复了那副温柔高贵的模样,带着丫鬟款款离去,只留下一室清雅的香气。
门缓缓合上。
佛堂内重归寂静。
萧瓷脸上那卑微的、感激涕零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只精致的描金白瓷药瓶。
“玉露清心丸”?名贵药材?江南名医?
呵。
她拔开小巧的红布塞子,一股清雅馥郁的香气立刻飘散出来,沁人心脾,似乎确实是好东西。
她倒出一粒在手心。药丸圆润饱满,呈现一种漂亮的浅碧色,表面光滑,看着毫无问题。
但萧瓷的眼神却微微眯起。
她凑近药丸,仔细嗅闻。那清雅的香气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极其极其微弱、几乎被完全掩盖的、若有似无的异样甜腥气。
非常淡,若非她前世出身医道世家,又因为某个项目接触过大量中药材和化学试剂,对气味异常敏感,根本无从察觉。
她眼神一厉。
没有丝毫犹豫,她走到墙角,将那颗药丸用力掰开,甚至不惜用指甲刮下一点药粉,放在舌尖尝了尝。
没错!
除了应有的药材苦涩和甘甘,在那馥郁香气和回甘的极致掩盖下,确实存在一丝不该有的、极其隐晦的甜腥!
这味道……她前世在实验室偶然闻到过类似的!这是一种性质极阴寒、长期微量服用会缓慢损伤女子胞宫、令人难以受孕甚至终身不育的罕见毒草提取物!无色无味,极难察觉,通常混合在大量芳香药材中用以掩盖!
好毒的心肠!好精巧的手段!
这根本不是治病救人的良药,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慢毒!是要绝了她的根本,让她即便将来有机会走出佛堂,也永远失去作为女子最重要的价值之一,彻底沦为弃子!
沈清漪……好一个“善良”的表姐!好一份“厚重”的见面礼!
萧瓷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直冲头顶,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但她死死咬住了牙关,将那滔天的恨意强行压了下去。
不能怒,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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