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疑问和担忧啃噬着她的心。但她不后悔。坐以待毙,唯有死路一条。
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走到佛前,跪下,假装祈祷,实则是在平复剧烈的心绪和思考后续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之策。
她却不知,佛堂屋顶之上,一片不易察觉的瓦片被轻轻移开一条细缝。一双沉静的眼睛将方才下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尽收眼底。
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和……玩味。这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手段虽稚嫩,心思却缜密,懂得利用人性弱点,也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那封信……写得有点意思。
黑影悄无声息地合上瓦片,如同从未出现过。他是谁?是敌是友?为何一次次窥探又一次次沉默?那最初的警告,究竟是善意,还是别有所图?依旧是一个谜。
而同一天下午,镇国公萧鼎天处理完公务,略感疲惫,信步走到书房外间暖阁歇息。老管家秦管家在一旁伺候着茶水。
萧鼎天目光随意扫过,落在暖阁角落的小几上,上面放着几卷佛经,是之前寿宴时从各处收上来预备着却没用的。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卷,展开。
字迹工整,笔力却略显稚嫩,看得出抄写者十分用心。他本欲放下,目光却忽然顿住。这字……这工整中透着一股异样沉静气韵的笔迹……他依稀记得不久前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是……”他沉吟道。
秦管家抬眼一看,恭敬回道:“回国公爷,这似乎是……三小姐之前抄写的祈福经文。”
萧瓷?
萧鼎天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他想起来了,寿宴前,秦管家似乎提过一句,三小姐在墨韵斋抄经,字迹甚是工整。当时他并未在意。如今细看,这字……确实透着一股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的沉静和专注,甚至……隐隐有种压抑的力道。完全不像母亲口中和外界所传的那般愚钝不堪。
他眼前再次闪过寿宴上那个惊慌失措、瘦弱单薄的身影,又想起早逝的林氏那温柔却总带着哀愁的眉眼。心中的那点愧疚和怜惜,再次被勾了起来。
“她……近日如何?”萧鼎天状似随意地问道。
秦管家斟酌了一下,道:“三小姐自寿宴后便一直在佛堂静心抄经,甚是安分。夫人吩咐了,一应用度皆按份例供给,未曾短缺。”
“嗯。”萧鼎天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并未从经卷上移开,“佛堂阴冷,炭火要供足。笔墨纸张也别短了她的。既然静心,就让她好好静着吧。”
这已是难得的关怀了。秦管家心下明了,恭敬应道:“是,老奴记下了。”
萧鼎天放下经卷,不再说话,目光投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对这个女儿的忽视太久了,久到几乎忘了她的存在。如今一点点拾起,才发现似乎有很多地方,与他认知中的并不一样。
而这一切,都被隐在暗处的、萧景珩派来的眼线,一丝不落地记录了下来。
“三小姐试图通过粗使婆子孙氏往外传递物品,似为书信,内容不详,以银钱买通。”
“公爷关注三小姐抄写的经文,并吩咐改善其用度。”
消息很快传到了萧景珩的耳中。
书房内,萧景珩看着手下报来的纸条,俊美的面容上一片冰寒,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传递书信?果然按捺不住了么?
还有父亲……竟然也开始过问了?
这个萧瓷,就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比他预想的还要多。
“盯紧那个孙婆子。”他冷声吩咐,“她接触了什么人,去了哪里,一字不漏地报给我。至于佛堂那边……继续盯着,我要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猎手,已经布下了网。而猎物,却才刚刚开始尝试伸出触角。
萧瓷跪在佛前,心中忐忑却坚定。她不知道,她冒险投出的这封信,如同一颗投入复杂棋局的石子,已然惊动了多方势力。
风暴,正在无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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