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利的声音如同冷水泼入滚油,瞬间打破了库房内因解决难题而稍缓的气氛。众人回头,只见沈清漪带着两个丫鬟,一脸义正辞严地站在门口,目光锐利地扫过地上的碎片和那套白玉茶具,最终落在萧瓷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指责。
“表姐?”萧瓷微微蹙眉,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几分不解和委屈,“表姐何出此言?并非我们要擅动,实在是事出有因。方才……”
“事出有因?”沈清漪不等她说完,便疾言厉色地打断,“再大的原因,也不是动御赐之物的理由!若是损坏了,这责任谁担待得起?三妹妹,你刚接手事务,想表现的心我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如此不知轻重,拿国公府的安危开玩笑!” 她句句扣着“御赐”、“责任”、“安危”的大帽子,企图将萧瓷直接钉死在莽撞无知、甚至心怀不轨的耻辱柱上。
库房内的嬷嬷丫鬟们顿时又紧张起来,看向萧瓷的目光充满了担忧。
萧瓷却并未被她吓住。她静静地看着沈清漪表演,等她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平静:“表姐教训的是,御赐之物确实需格外谨慎。所以,方才我已仔细查验过这套白玉茶具,并无任何损伤痕迹,何来损坏一说?至于动用……”她话锋一转,目光扫向地上雨过天青釉的碎片,“若非原有茶具意外损毁,为免明日待客失仪,我又怎会想到动用库藏?倒是这意外……发生得着实蹊跷,正需好好查问一番,看看是哪个‘不小心’的奴才,险些坏了府中大事。”
她四两拨千斤,不仅化解了沈清漪的指控,反而将矛头引回了“意外”本身,暗示其中可能有猫腻。
沈清漪被噎了一下,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即便是意外,也不能……”
“好了。”一个冷沉的声音自库房外响起。
众人一惊,只见萧景珩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面色不豫。他冷冷地扫了沈清漪一眼:“清漪,你不在自己院里待着,来这里添什么乱?”
沈清漪没想到萧景珩会突然出现,还明显偏向萧瓷,顿时眼圈一红,委屈道:“珩哥哥,我不是添乱,我只是担心……”
“担心?”萧景珩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三妹妹处理得当,并未损坏任何器物,亦解了燃眉之急。你若真有心,不如去帮忙打点其他事宜,而非在此纠缠细枝末节。” 他方才在外面听得清楚,萧瓷的处理方式不仅无错,反而堪称巧妙。相比之下,沈清漪的胡搅蛮缠显得格外小家子气。
沈清漪被他当众训斥,尤其是还在萧瓷面前,顿时脸色煞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不敢再辩驳,只得咬牙低下头,掩去眼底汹涌的怨毒。
萧景珩不再看她,目光转向萧瓷,复杂难辨:“既然已有决断,便按你说的办。明日宴会,不容有失。” 说罢,竟转身先行离开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就这样被萧景珩强行压了下去。萧瓷看着沈清漪不甘离去的背影,眼神微冷。这位表姐,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给她使绊子。
经此一遭,下人们再看萧瓷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这位三小姐,不仅有心计有手段,竟似乎连世子爷都……隐隐偏向了她?
……
翌日,刘副将夫人准时过府。
整个接待过程异常顺利。厅堂布置清雅而不失隆重,席面精致可口,丫鬟们规矩伶俐,应答得体。尤其是那套瓷壶玉盅的茶具,果然如萧瓷所料,引起了刘夫人的极大兴趣和赞赏,直夸国公府底蕴深厚,品味独特。
萧瓷作为主持者,并未刻意张扬,始终保持着低调谦逊的姿态,言行举止得体大方,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失礼数,完全不像个初次经历这场面的深闺少女,倒像是历练多年的当家主母。
萧鼎天在旁作陪,看着女儿应对自如,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心中那份复杂的情绪愈发浓烈。欣慰有之,惊讶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和……隐隐的不安。她太像她的母亲了,不只是容貌,更是那种沉静外表下隐藏的聪慧与魄力。
宴会结束,送走刘夫人后,萧鼎天看着前来回话的萧瓷,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今日……你做得很好。”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缓和。
“多谢父亲夸奖,是女儿分内之事。”萧瓷垂眸应答,宠辱不惊。
萧鼎天看着她,忽然道:“之前贪墨案空出的那几个职位,涉及采买核查,至关重要。你既已证明能力,便一并接手吧。拟定个新章程出来,杜绝日后再生类似事端。”
来了!萧瓷心中一动,她等待的真正权柄,终于落到了手中!
“是,父亲。女儿定当竭尽全力。”她压下激动,沉稳应下。
……
拿到正式的授权,萧瓷没有丝毫拖延,立刻行动起来。
她首先做的,并非立刻制定章程,而是深入了解情况。她调阅了所有相关账册、人事记录,并不动声色地向府中一些看似边缘、却消息灵通又相对正派的老人打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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