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呼吸变得粗重,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与后怕,显然过程绝非他轻描淡写的“撬开”那么简单。
“这些,”他指着匣子里的东西,手指颤抖地拂过那些信纸和玉簪,“是林姨娘留下的部分旧物,被那老仆拼死藏匿至今。这些纸,是那老仆这些年来陆陆续续记下的、她所见所闻的疑点!沈氏她……她构陷林姨娘与外男有私,那所谓的证物,根本是她派人伪造放入林姨娘房中的!还有那所谓的‘奸夫’,早已被沈家暗中处理,灭了口!”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寂静的夜里,也砸在萧瓷的心上。
她终于伸出手,指尖微凉,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裂痕斑驳的翡翠玉簪。簪体冰凉,那一道深刻的裂痕,仿佛铭刻着生母当年所承受的屈辱与绝望。她又拿起一页残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些时间、地点、人物片段,字迹因年久和恐惧而显得凌乱,却字字泣血,直指沈氏当年如何布局栽赃。
证据确凿。
虽然还不够完整,不足以立刻扳倒根深蒂固的沈氏,但这无疑是撕开黑暗口子的第一把利刃!是原主那个可怜生母沉冤得雪的第一步!
巨大的、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冲击着萧瓷。有对原主及其生母悲剧命运的悲悯,有对沈氏毒辣手段的震怒,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鼻腔。
她以为她早已对这座冷血的府邸、对这些所谓的亲人失望透顶,不会再有任何期待。可当这份迟来的、沉重的真相与道歉,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被捧到她面前时,她发现心底深处,那个属于原主的、渴望亲情与公道的角落,依然会颤抖。
她久久地沉默着,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只能看到她握着玉簪和纸张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萧景珩紧张地、几乎是屏息地看着她。他预料中的冷嘲热讽没有到来,这漫长的沉默反而让他更加心慌和痛苦。他宁愿她骂他、打他,也好过这般死寂的沉默。
“三妹妹……”他涩然开口,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的惶恐,“我知我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过去的伤害无法抹去。但我萧景珩在此对天立誓!”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破釜沉舟的决绝:“以我世子之位、以我性命前程起誓!我定要与你一起,查清林姨娘冤案的全部真相,将沈氏和她背后那些魑魅魍魉的假面全部撕碎,让她为她做下的一切付出代价!我会弥补……尽我所能弥补过去的过错!求你……信我这一次。”
他的眼眶红得彻底,水光闪烁,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只是固执地、恳求地望着萧瓷。
油灯爆开一个轻微的灯花,“噼啪”一声轻响,打破了几乎凝滞的空气。
萧瓷终于缓缓抬起头。
灯光下,她的面容依旧平静,但那双总是蕴藏着讥诮与冷意的眼眸,此刻却像是被水洗过的寒星,清亮得惊人,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她没有哭,甚至没有明显的悲伤,但那种极度克制下流露出的细微颤动,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能震动人心。
她目光落在萧景珩那张写满了愧疚与决绝的脸上,良久,终于极轻、极缓地,点了一下头。
没有出言讽刺,没有质疑,只是接受了这份迟来的、沉重的同盟。
一个字也没有说,却又仿佛说尽了千言万语。
萧景珩紧绷到极致的心弦骤然一松,巨大的酸楚和一丝微弱的希望同时涌上,冲得他眼眶发热,他慌忙别开脸,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生生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萧瓷将玉簪和纸张小心地放回匣中,合上盖子,轻轻推到两人中间的木桌上。她的动作细致而珍重,仿佛对待的不是一件证物,而是一段不容亵渎的过往。
“这些东西,很重要。”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微哑,却冷静得惊人,“但单凭这些,还不够。沈氏在府中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与沈家更是盘根错节。若要一击必中,需得更确凿的铁证,以及……合适的时机。”
她的分析冷静而条理清晰,瞬间将沉浸在情绪中的萧景珩拉回了现实。
他立刻点头,神色变得凝重:“我明白。我已派人暗中保护那名老仆,并继续追查当年经手那些‘证物’以及处理‘奸夫’的人。只是年代久远,许多线索都已断掉,需要时间。”
“时间我们有,但必须快。”萧瓷眸光锐利,“沈氏经此一事,必会更加警惕。而且,父亲的态度……”
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萧鼎天那双复杂矛盾的眼睛再次浮现在她脑海。这位父亲,显然知道些什么,却又在默许和愧疚间摇摆。他的态度,至关重要,却也难以捉摸。
萧景珩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沉了沉:“父亲那里,我会设法试探。至于沈氏……”他眼中闪过寒芒,“她最近似乎与宫中某位贵人往来密切,不知又在谋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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