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人证赵氏、孙氏!”冯大人扬声道。
很快,两位老嬷嬷被衙役带了上来。她们显然稍稍整理过仪容,但脸上的悲愤与决绝未改半分。再次陈述冤情,依旧是字字血泪,细节详实,尤其是关于沈氏如何收买医者、如何日常在饮食熏香中下毒、如何制造病逝假象的过程,听得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沈氏当年还是侧室,便因嫉妒陈夫人出身高贵,夫妻和睦,深得老国公爷看重,而心生歹念!那毒就下在陈夫人每日必喝的安神汤里,日积月累啊!”
“林娘子是无意中发现了她妆奁底层藏着的那个异域小瓷瓶,好奇问了一句,她便容不下了!可怜林娘子到死都还以为自己是旧疾复发,还嘱咐三小姐要隐忍安分……”
两位嬷嬷的证词,与萧瓷提供的物证、以及萧景珩根据府中旧档补充的某些时间节点和人员变动记录,相互印证,严丝合缝,逐渐勾勒出两条清晰而残忍的谋杀轨迹!
沈氏的罪名,在这些初步的铁证与人证面前,似乎已被牢牢钉死!
厅内一片死寂,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可思议。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被押解在侧、原本瑟瑟发抖的沈氏心腹婆子(王嬷嬷),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尖声叫道:“假的!都是假的!三小姐她恨毒了夫人,这是处心积虑的栽赃陷害!那毒……那毒若是真的,为何之前毫无征兆?而且……而且老公爷秋猎时病重垂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为何三小姐能救?她分明早就精通医术!这些药渣,说不定就是她自己弄出来陷害夫人的!血书也是伪造的!”
此言一出,如同投石入水,瞬间激起波澜!所有的目光再次齐刷刷聚焦在萧瓷身上!
是啊,如果萧瓷精通医术甚至毒术,那她制造伪证,岂不是易如反掌?这个质疑,恶毒且直接指向核心!
萧景珩脸色骤然一沉,目光如冰刃般射向那婆子,刚要开口呵斥。
萧瓷却轻轻抬手,用眼神制止了他。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不见丝毫慌乱。
她看向那个面目扭曲的婆子,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近乎怜悯的嘲讽:“谁告诉你,救我祖父,靠的是寻常医术?”
她缓缓转向两位官员,微微福了一礼,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令人信服的镇定:“回大人,民女确实略通一些药膳食补之理,闲暇翻看过几本医书,但于真正的诊脉开方、针灸之术,可谓一窍不通。祖父秋猎时突发急症,乃邪风入体、冲击心脉所致,情况万分危急。民女当时情急之下,用的并非针灸汤药,而是源自一本偶然得来的上古残卷所记载的‘推宫过血’之法,以特殊手法刺激穴位,激发生机,疏通淤塞,侥幸成功。此法近乎失传,与其说是医术,不如说是一种应急的救急术,与辨识多年沉积之复杂剧毒,根本风马牛不相及。若大人不信,可随时延请太医署任何一位太医,考较民女对医药之理、方脉之学的认知,便知民女所言非虚。”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那脸色开始发白的婆子身上,冷冽如数九寒冰:“至于这刁奴,攀咬主人,混淆视听,其心可诛。大人不妨着人好好查一查,她儿子近日在赌坊欠下的巨额债务是如何一夜清偿的?她名下突然多出的那处京郊田产,契约是在哪家银号过户?这些银钱的来路,或许,与沈氏近日急于灭口收买之开销,能有所关联?”
那王婆子闻言,如遭雷击,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身体一软,烂泥般瘫倒在地,上下牙齿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再吐不出来。
萧瓷这一番应对,不卑不亢,解释合情合理,更是反手一击,直指对方被收买作伪证、攀咬的事实,瞬间将局面再次扭转!
冯大人和钱郎中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皆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与惊讶。这位国公府的三小姐,不仅有胆识有心计,更有急智和犀利口才,实在非同一般!
厅内紧张的气氛似乎稍有缓和。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局势已逐渐明朗之时,厅外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喧哗之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拦阻的呵斥。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连滚爬爬地冲进厅堂,也顾不得礼仪,径直冲到萧鼎天身边,俯身在他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
萧鼎天原本就难看的脸色骤然剧变,猛地抬头看向两位官员,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艰涩无比的声音:“冯大人,钱大人……沈家来人了。来了两位舅爷,气势汹汹,还……还有一位宫中端贵妃身边的女官,手持贵妃娘娘的令牌!”
沈家的反扑,来了!
而且,来势如此汹汹,竟直接搬出了宫中贵妃这尊大佛!
厅内刚刚稍有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紧绷到极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景珩的手在袖中悄然握紧,骨节发出细微的脆响。
萧瓷的瞳孔亦是微微收缩,但她的嘴角,却几不可见地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冽到极致的弧度。
终于来了。
这盘棋,最重要的对手,终于悍然落子了。
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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