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瘫在冰冷的金砖地上,感觉魂儿都快从头顶飞出去了。天幕上那句“胡惟庸谋反案”,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名字上,也烫在了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心里。
诛九族啊!
他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冷汗不是流,是直接从全身毛孔里喷出来的,里衣瞬间湿透,粘腻冰凉地贴在身上。
可等死的感觉持续了好一会儿,预想中如狼似虎的侍卫并没有冲上来将他锁拿。他偷偷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一点眼皮,瞄向御座的方向。
朱元璋居然还坐着!虽然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但并没有立刻发作。
怎么回事?胡惟庸那被恐惧冻住的脑子猛地开始疯狂转动,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喊冤?对!臣冤枉!”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立刻被他按死了。不行!绝对不行!天幕里对话的可是太子朱标和周王朱橚!那是陛下和皇后的亲儿子!十几年后也是龙子!他要是喊冤,不等于直接说两位王爷联手诬陷他?这罪上加罪,死得更快!
那怎么办?怎么办?!
电光火石间,胡惟庸眼珠子艰难地一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猛地挣扎起来,不是站起来,而是就着瘫倒的姿势,手脚并用地爬前几步,然后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大礼,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装出极度的委屈和荒谬感:
“陛下!陛下明鉴啊!臣……臣冤枉啊!!”他先定下基调,但绝口不提太子和周王。
“臣自蒙陛下天恩,委以重任以来,无一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谨守臣节,从不敢有半分结党营私之心啊!”他先表忠心,这是万能开头。
接着,他开始摆事实,讲(他以为的)道理,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荒诞的自嘲:“陛下,退一万步说,就算……就算臣猪油蒙了心,生了那该千刀万剐的念头……可造反……造反它总得需要兵吧?臣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麾下无一兵一卒,拿什么反?难道用中书省的公文去砸开应天府的大门吗?”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拔高了些,甚至引经据典:“古之奸雄如司马懿,造反前尚且知道私养三千死士门客以备不时之需。可陛下您看看臣?臣在这满朝文武之中,可谓是……可谓是遍地仇敌,无人不厌臣憎臣(他这话倒是实话),臣就像那无根的浮萍,全赖陛下信重才勉强立足朝堂……臣……臣凭什么造反啊陛下?!这……这未来之事,若非误会,那必是有人以莫须有之罪,构陷于臣啊陛下!”
他说得声泪俱下,逻辑听起来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至少把自己手无兵权、孤立无援的劣势,巧妙地说成了不可能造反的证据。
御座之上,朱元璋面沉如水,听着胡惟庸那番声情并茂、看似合情合理的辩解,心里却在发出一阵阵的冷笑。
信你?咱能不信你吗?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咱更知道你有多冤枉了!
如果之前对这天幕还将信将疑,觉得或许是后世胡说八道。那么现在,听到“胡惟庸谋反案”这几个字,老朱心里最后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散了。
为啥?
因为就在半年前,大概就是胡惟庸刚当上这左丞相,开始有点飘飘然,四处安插亲信、排挤异己的时候,他老朱心里就已经萌生了一个极其隐秘、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的念头————
找个合适的由头,最好是一场足够轰动、足够清洗朝堂的大案,拿一个分量足够重的宰相开刀,趁机彻底废掉那掣肘皇权、分了相权的中书省!
而这个最适合拿来祭旗的宰相人选,他思来想去,就是眼前这个正磕头喊冤、看起来毫无根基的胡惟庸!性子张扬,得罪人多,容易抓把柄,而且提拔他的是李善长,淮西勋贵内部也能借此敲打一番……
这个计划,在他心里酝酿了半年,连最贴心的马皇后和太子朱标,他都从来没透过一丝口风!
可现在,天幕直接点出了“胡惟庸谋反案”!
这还能是巧合?这还能是诬告?
这分明就是他老朱未来的计划,成功了!而且看样子,搞得规模极大,牵连极广,都成了后世口中的“奇案”了!
想到这里,朱元璋看着底下磕头如捣蒜的胡惟庸,眼神里非但没有怒火,反而掠过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冷漠和嘲弄。好,很好,果然是你。你这颗棋子,早在咱的计划里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朱元璋心里门儿清,脸上却瞬间冰雪消融,甚至挤出了一丝堪称“和蔼”的表情。他大手一挥,语气变得异常大度:
“标儿,”他唤了一声旁边的太子,“去,把胡相扶起来。瞧把咱的丞相吓成什么样子了。”
朱标愣了一下,明显有点跟不上自己老爹这变脸的速度,但还是依言快步走下去,伸手去搀扶胡惟庸。
朱元璋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老胡,你不必惊慌,朕,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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