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怔怔地望着床顶的龙纹，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好……好得很……他居然找借口不来见我，好得很……"
“皇上，云老夫人昨日确实生病，叫了御医……”小桌子生怕皇上误会，忙解释说。
“你不懂，”他摆摆手，缓缓躺下，却再也不敢闭眼。
他的手指深深掐入锦被之中，青筋暴起。
他猛地从龙榻上坐起，厉声喝道："来人！"
殿门立刻被推开，四名暗卫如鬼魅般现身。
可他们刚踏入内殿，就见皇上已经歪倒在龙枕上，双目紧闭，呼吸急促——竟又昏睡过去。
"这......"为首的暗卫统领眉头紧锁，却不敢擅自退下，只得示意手下守在殿内各处。
小桌子见状，悄悄溜出殿外，不多时便带着太医院院首张院正匆匆赶来。
他搭脉片刻，眉头越皱越紧。
"如何？"小桌子压低声音问道。
"怪哉......"张院正收回手，"陛下脉象平稳，只是心火旺盛，似有惊悸之症。"
他取出银针，"待老夫施针......"
"不可！"暗卫统领冷声制止，"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惊扰他休息。"
就在众人僵持之际，龙榻上的宁皇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滚开......都给朕滚开......"
宁皇站在一片血雾弥漫的荒原上，四周影影绰绰全是人影。
他认出来了——那是被他处死的大臣，被他赐死的妃嫔，还有那些未出世就夭折的皇嗣......
"陛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宫女爬过来，手中捧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这是您的小皇子啊......"
"昏君！"被腰斩的谏官拖着半截身子，肠子拖了一地，"你残害忠良，必遭天谴！"
宁皇发疯似的挥舞着双手："朕是天子！朕没错！都是你们逼朕的！"
突然，所有冤魂齐声尖啸，声音刺得他耳膜生疼。
他们一拥而上，撕扯着他的龙袍，啃咬他的血肉......
"啊——"宁皇惨叫着惊醒，整个人从龙榻上滚落在地。
"陛下！"众人慌忙上前。
他蜷缩在地上，龙袍凌乱，双目赤红，他死死攥着小桌子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去......去把御医找来......立刻！马上！"
"御医......张院正就在殿外....."小桌子颤声回答，连滚带爬地冲出殿外。
宁皇瘫坐在地上，死死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上面竟真有几道狰狞的血痕，仿佛被恶鬼撕咬过一般。
他呼吸急促，冷汗浸透龙袍，连声音都嘶哑得不成样子："不是梦......这不是梦......"
张院正低着头快步进殿，刚搭上宁皇的脉搏，就听皇帝嘶哑着嗓子问道："今日派去云府给老夫人诊脉的是谁？"
"回陛下，是刘太医......"
"传！"宁皇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朕要亲自问话！"
不多时，刘太医匆匆入内，跪地叩首："陛下，老臣来迟......"
"少废话！"宁皇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朕问你，云家老夫人......是不是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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