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秋末,菏泽地区的晨雾总带着化不开的湿冷。李楼村东头的老槐树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斜斜指向天空,像极了村民们日后提及那桩惨案时,僵硬举起的手指。这天清晨五点,负责给村小学烧锅炉的王二婶踩着露水出门,路过李老汉家时,习惯性地朝院里喊了声“李伯,起咧?”
往常这个点,李老汉早该在院子里劈柴了,劈柴声能吵醒半条街的鸡。可今天院里静得诡异,只有雾水顺着屋檐滴落的“滴答”声。王二婶裹紧了打补丁的棉袄,瞥见李家朱漆大门虚掩着,门轴上还挂着半片枯黄的玉米叶——这门昨夜分明是闩上的,她亲眼看见李老汉的小孙子傍晚时搬着石头顶在了门后。
“李伯?”王二婶又喊了一声,脚不自觉地往门口挪了两步。一股淡淡的腥甜顺着门缝飘出来,混杂着雾水的寒气钻进鼻腔。她心里一紧,伸手推了推大门,“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院子里的景象让王二婶双腿一软,手里的柴火筐“哐当”砸在地上。雾霭中,七具身影横七竖八地倒在青石板上,鲜血浸透了石板的缝隙,在晨光里泛着暗褐色的光。李老汉趴在灶台边,手里还攥着烧火棍;他老伴歪在门槛上,眼睛圆睁着望向院中央;最惨的是那个才六岁的小孙子,蜷缩在鸡窝旁,小手紧紧抓着半块没吃完的红薯。
“杀人了!救命啊!”王二婶的尖叫刺破了晨雾,惊得全村的狗都狂吠起来。最先赶过来的是村西头的赵大叔,他抄着锄头冲进院,看清场面后也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摸出别在腰上的老式按键手机——那是村里仅有的三部手机之一,打给了镇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赶到时,李楼村已经围了上百号村民,警戒线外全是交头接耳的人群。老刑警周建国蹲在院子中央,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干刑侦三十年,什么凶案没见过,可这样的现场还是第一次碰到:门窗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撬锁或破窗的痕迹;地面没有打斗足迹,死者身上也没有防御性伤口,仿佛是心甘情愿地引颈受戮。
“周队,你看这个。”年轻民警小张指着死者手腕上的伤口,声音发颤。周建国凑过去,借着勘查灯的光看清了——伤口呈暗红色,不是利器切割的平滑断面,而是像用烧红的铁针勾勒出的诡异纹路,细细密密地绕着手腕一圈,纹路间还残留着焦糊的痕迹。七具尸体无一例外,手腕或脚踝处都有这样的符文状伤口。
院子中央的空地上,一个半人高的陶罐倒扣着,罐口周围散落着几片烧焦的黄纸,纸上隐约能看见暗红色的朱砂印记。小张小心翼翼地翻开陶罐,里面残留着一小撮灰烬,还有半截扎着麻绳的纸人,纸人胸口写着“李氏族亲”四个潦草的字,眼睛处是两个黑洞,像是正冷冷地注视着众人。陶罐底下,三摊干涸的血迹摆成了三角形,边缘还残留着未烧尽的香灰。
“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周建国站起身,环顾着这座笼罩在雾中的院落。墙角的牵牛花爬满了篱笆,却在靠近陶罐的地方全部枯萎,发黑的藤蔓像一条条死去的蛇。他忽然想起刚才在村口听到的议论,村民们都在说一个穿道袍的陌生人。
“赵大叔,你再说说那个道人。”周建国招手让村西头的赵大叔过来。赵大叔咽了口唾沫,说:“大概三天前,天擦黑的时候,那人就进了村。穿件青灰色的道袍,下摆破了好几个洞,头发用根木簪挽着,脸膛蜡黄,眼睛凹进去一大块。他不跟人说话,就绕着村里的老槐树转圈,嘴里念念有词的。”
“念的什么?”周建国追问。
“听不清,就隐约听见‘血祭’‘开坛’‘冤魂’这几个词。”赵大叔往院外瞥了一眼,压低声音,“有天晚上我起夜,看见他蹲在李老汉家门口,用树枝在地上画圈,圈里画的就是这种符文。”他指了指死者手腕上的伤口。
更让人心惊的是,赵大叔说,案发前一天傍晚,他看见李老汉偷偷塞给那道人一个布包,里面像是装着银元之类的硬物。“李老汉最近愁得慌,他二儿子在外面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催债的都找上门来了。我猜他是找那道人算命改运呢。”
案件很快上报到了地区公安局,省厅也派了专家过来。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或DNA线索,那个道袍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了。周建国不甘心,带着小张去了县文化馆,找到了研究地方民俗的老馆长。
老馆长听完案情,翻出一本泛黄的《曹州府志》,指着其中一页说:“你们看这个,‘阴山祭’,明清时期菏泽一带确实有这种邪术。说是祭祀‘阴山鬼主’,要用至亲的血摆‘七煞锁魂阵’,能换富贵权势。”
“七煞锁魂阵?”周建国凑过去,只见书页上画着一个陶罐,周围摆着三摊血迹,和李老汉家院子里的场景一模一样。旁边的文字写着:“七煞者,魑魅魍魉魈魃魋也,以七亲之血为引,拘魂于阵中,日噬其心,魂散则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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