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冬至刚过,济宁城郊的“省建三处”家属院就飘起了碎雪。十三岁的狗剩揣着两个烤红薯,蹲在家属院后门的老槐树下,不停地朝东边的土路张望。约定好的小满终于踩着积雪跑来,棉鞋踩在冻土上发出“咯吱”的脆响,怀里还揣着半袋炒瓜子。
“听说今晚放《霹雳贝贝》,再不走就占不着前排了!”小满把炒瓜子往狗剩手里一塞,拉着他就往西边跑。往常去省建三处的露天放映场要绕着苇塘走二里地,可今天风太大,狗剩提议抄近路穿过苇塘,那条被采苇人踩出的小径能省一半时间。
这片苇塘少说也有几十年历史了,据说解放前还是片沼泽,后来修运河时垫了些土才成了如今的模样。寒冬腊月里,一人多高的苇杆全枯成了焦黄色,顶端的苇絮被寒风刮得漫天飞舞,落在脖子里凉丝丝的。小径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的苇杆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像两道密不透风的黄墙,把天空切割成细细的一条,连碎雪都落不进多少。
狗剩在前头开路,用胳膊肘拨开挡路的苇杆,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小满跟在后面,攥着狗剩的衣角,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太阳早就落山了,天边只留着一抹淡淡的橘红,苇塘里越来越暗,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狗剩哥,你说这儿会不会有狼啊?”小满的声音带着点颤音,他上周刚听家属院的老王头说过,这苇塘里早年有狼叼走小孩的事。
“瞎扯,老王头就会骗小孩。”狗剩嘴上硬气,脚下却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低头一看,顿时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小满没留神,一头撞在他背上,正要抱怨,顺着狗剩的目光往下看,也瞬间闭了嘴。
两人脚下三尺远的地方,赫然躺着一个茶壶盖大小的黄色光圈。那光太奇特了,不是手电筒那种刺眼的白光,也不是煤油灯那种昏黄的光,而是像初春刚融化的黄油一样,带着点温润的质感。光圈的边缘齐整得不像话,就像小满他爸用圆规在纸上画出来的,一圈下来没有丝毫偏差。更怪的是,那光仿佛被无形的罩子困住了,只稳稳地铺在地面上,连一丁点儿都不向外扩散,把圈内的几棵枯草和碎石都照得清清楚楚。
“你带手电筒了吗?”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这句话,随后又一起摇了摇头。省建三处的露天放映场还没开始亮灯,周围的村庄也早就黑透了,这苇塘深处更是连半点光源都没有。狗剩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离光圈还有半尺远时,突然感觉指尖传来一阵暖意——不是烤红薯那种烫人的热,而是晒着春日太阳的那种舒服的暖。
“真暖和!”狗剩忍不住喊出声,小满也赶紧蹲下来,学着他的样子把手凑过去,眼睛瞪得溜圆。两人就这么蹲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观察了足足五分钟。狗剩想起老王头说过,地里藏着宝贝就会发光,他壮着胆子用手指扒拉了一下光圈里的泥土。泥土还是冻得硬邦邦的,可扒开表层的浮土后,里面竟然有几粒细小的、闪着银光的颗粒,像极了过年时玩的烟花碎屑。
他想把那些银粒捡起来,可手指刚碰到,那些颗粒就像融化的雪一样消失了。再看那光圈,依旧稳稳地亮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小满也学着他的样子扒拉泥土,甚至找来一根干苇杆戳了戳光圈,可那光圈就像扎根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寒风从苇塘深处刮过,发出“呜呜”的声响,两人这才感觉到后背发凉,抬头一看,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围的苇杆像一个个黑影,在风中轻轻摇晃。
“狗剩哥,我有点怕。”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住了狗剩的胳膊。狗剩也觉得心里发毛,他想起老王头说的“地灵显圣”的话,赶紧拉着小满站起来:“走,先去看电影,明天再来看看。”两人不敢再回头,跌跌撞撞地沿着小径往前跑,直到看见放映场的灯光,才敢停下来喘气。
那晚的《霹雳贝贝》讲的是有超能力的小孩的故事,可狗剩和小满根本没看进去多少,两人满脑子都是苇塘里的黄色光圈。散场后,他们没敢再走苇塘,绕着远路回了家。躺在床上,狗剩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那光圈不是普通的东西,可又说不出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狗剩就拉着小满往苇塘跑。可昨晚发现光圈的地方,除了他们留下的脚印,什么都没有。冻土还是硬邦邦的,没有丝毫发光的痕迹,连那些闪着银光的颗粒都不见了。小满挠着头说:“难道是我们看错了?”狗剩摇了摇头,他清楚地记得指尖的暖意,那绝对不是幻觉。
从那以后,两人一有空就去苇塘转悠,可再也没见过那个黄色光圈。他们也不敢跟大人说,怕被骂“胡扯”,只能偷偷跟院子里的几个小伙伴讲。有个叫二柱的孩子说,他爷爷早年在苇塘边割苇子时,也见过类似的光,说是“地镜”,能照见地下的东西。可其他孩子都不信,还笑他们是看电影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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