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一片狼藉,几只破旧的木箱翻倒在地,里面的东西早已腐烂成泥。阿福的脚踩在船板上,发出“嘎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断裂。他顺着甲板往船舱走去,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刚才看到的金属光泽,原来是一堆生锈的渔具,还有一个掉在地上的罗盘,指针疯狂地转动着,始终无法固定方向。
“福哥,没事吧?”阿海在下面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阿福刚要回应,就听见船舱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动东西。他握紧了砍刀,猛地推开了船舱的门。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海水的咸腥,差点让他吐出来。船舱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船窗照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
船舱里的景象比甲板上更诡异。一张破旧的航海图铺在桌子上,上面用红墨水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还有一条从三沙市海域延伸到深海的航线,终点处画着一个黑色的圆圈。桌子旁边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已经被海水泡得发软,上面写着“船长李建国”的名字。墙角堆着几件破旧的救生衣,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迹。
阿福拿起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开。纸页已经变得很脆,稍一用力就会裂开。日记的字迹很潦草,能看出书写者当时的慌乱。第一篇日记的日期是十年前的七月十五,上面写着:“今天出海遇到了怪事,指南针突然失灵了,船被一股奇怪的洋流带着往深海走。船员们都很害怕,老陈说他看到海里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阿福继续往下翻,日记的内容越来越诡异。“七月十七,我们到了一个陌生的海域,海水是黑色的,上面飘着一层油一样的东西。天空出现了绿色的光,照得海面像鬼火一样。老陈疯了,他说看到了他死去的爹在海里喊他。”“七月十九,小李开始发烧,烧得直说胡话,他说有东西在他耳边说话,让他跳海。我把他绑了起来,可他还是趁我们不注意,跳下去了。”
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七月二十一,字迹已经扭曲变形,几乎难以辨认:“他们都死了,一个个都跳海了,或者被什么东西拖走了。我看到了,那东西长着很多触手,眼睛是红色的,它在船底跟着我们。船好像活过来了,它在自己航行,朝着那个黑色的圆圈去。我躲在密室里,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纸页都被撕光了。
阿福看到这里,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他终于明白爷爷说的话是真的。他转身就想离开,却发现船舱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无论他怎么用力推,都推不开。与此同时,他听到“海鸥号”上传来阿贵和老周的惨叫声,声音凄厉而短暂,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阿贵!老周!”阿福拼命地敲门,大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但回应他的只有船舱外呼啸的风声。突然,船舱里的灯开始闪烁不定,原本熄灭的油灯不知何时被点燃了,火焰是绿色的,照得整个船舱阴森恐怖。阿福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让他毛骨悚然。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空荡荡的船舱。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船舱的角落里有一个暗门,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和航海图上的符号一模一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开暗门看看——也许这是唯一的出口。他用砍刀撬了撬暗门的缝隙,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比船舱里更浓烈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差点让他窒息。
阿福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后往里照了照。暗门后面是一个狭小的密室,里面摆放着一些奇怪的器具,像是用来祭祀的法器,还有几具已经腐烂的尸体,穿着破旧的船员制服,骨架上还挂着一些残肉。尸体的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打开着,里面装着一些暗红色的粉末,像是干涸的血迹。
阿福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他这才明白,这艘船根本不是什么失事的渔船,而是一个陷阱,一个引诱渔民前来的死亡陷阱。他想起爷爷说的话,想起那些失踪的渔民,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他拼命地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突然,密室里的尸体动了一下,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阿福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出密室,想要打开船舱的门。可无论他怎么敲、怎么砍,那扇门都纹丝不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船舱外传来了轮船航行的声音,他透过船窗的缝隙往外看,发现“海鸥号”不见了,只有那艘幽灵船在黑暗的海面上缓缓航行着,船帆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画着一个骷髅头。
灯光彻底熄灭了,船舱里陷入一片黑暗。阿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蠕动,冰冷的触手缠住了他的脚踝。他拼命地挣扎,却被那股力量死死地按住。他听到了一阵低沉的笑声,像是从海底传来的,充满了恶意。他想起了日记里写的那些话,想起了同伴们的惨叫声,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清晨,码头上的渔民发现“海鸥号”没有回来,便组织了船队出海寻找。他们在东沙嘴外三海里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漂浮的渔网和阿贵的手机,手机屏幕已经碎裂,最后一张照片是那艘挂着破帆的幽灵船。没有人找到阿福和他的同伴,也没有人找到那艘幽灵船。
从那以后,三沙市海域的幽灵船传说变得更加具体。老渔民们说,每当农历七月半前后,要是遇到无风的晴天,就会在东沙嘴外看到那艘“远渔618”,船上挂着黑色的旗帜,甲板上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有一次,一个年轻的渔民偷偷用望远镜看,说看到一个穿着阿福衣服的人站在船舷边,脸是青灰色的,眼睛里没有瞳孔。
如今,再没有人敢在农历七月半前后出海,更没有人敢靠近东沙嘴外三海里的海域。每当有新的渔民加入,老渔民们都会给他们讲阿福的故事,讲那艘幽灵船的传说。海风掠过码头时,仿佛还能听到阿福和同伴们的惨叫声,夹杂着那低沉的、来自海底的笑声,在这片深邃的海域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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