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站在灯光下,被导演的话刺得有些难堪,脸上火辣辣的。他更加用力地试图“演出”那种复杂,结果反而显得僵硬刻意。
“休息十分钟,调整一下!”导演挥手。
紫玉沮丧地走到场边角落,默默看着剧本,试图找回感觉,但脑子一片混乱。他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起头,看到许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瓶水。
“给。”许宁递给他一瓶,自己拧开另一瓶喝了一口,目光落在不远处窗外的老槐树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闲聊,“看到那棵树了吗?枝干扭曲,伤痕累累,但每年春天,它都会长出新的叶子,比别处更绿。”
紫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棵饱经风霜的老树,姿态沧桑却透着一股倔强的生命力。
“池鱼看着窗外的世界,不是羡慕别人的健康活泼,”许宁的声音低沉平缓,“他是从那看似平常的生机里,看到自己正在一点点枯萎的倒影。他渴望,但更恐惧,恐惧自己连像这棵树一样,再挣扎着活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直接指导演技,只是平静地描述了一种心境,一个视角。紫玉怔怔地看着那棵树,又低头看了看剧本上“池鱼”的名字,许宁的话语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他阻塞的思绪。
那种被病痛囚禁、看着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感,与他自己被债务束缚、拼命挣扎的窒息感,在某个隐秘的角落产生了共鸣。
再次开拍。紫玉不再刻意表演“复杂”,他只是安静地坐在窗边,目光投向窗外。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空洞的,里面盛满了无声的哀伤、对窗外生机的微弱向往,以及深藏眼底的、对自身命运无能为力的恐惧。镜头捕捉到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中那层朦胧的水光。
“Cut!这条过了!”导演的声音带着满意。
紫玉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看向场边的许宁。许宁正和摄影师说着什么,似乎并未关注这边,只是在他目光投去的瞬间,许宁仿佛不经意地侧过头,对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又是这样。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刻意的靠近。一瓶水,一段关于树的闲谈,一个微不可察的点头。许宁的关照,如同春雨,润物无声,却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精准地滴落在他干涸的心田。
影视基地的夜晚,温度骤降。一场夜戏,拍的是池鱼病情恶化,在寒冷的雨夜被紧急送医的片段。为了效果逼真,现场布置了人工降雨。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紫玉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躺在湿冷的担架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刺骨的寒意钻进骨头缝里,连续几条NG下来,他感觉嘴唇都冻得发紫了,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Cut!演员补妆!担架道具调整一下!”导演喊道。
紫玉被人搀扶着坐起来,立刻有工作人员递上大毛巾。他裹紧毛巾,缩在角落里,还是冷得直哆嗦,脸色苍白。
湿透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更显得脆弱不堪。他努力想搓热双手,却收效甚微。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厚实的深灰色长款羽绒服,无声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瞬间隔绝了刺骨的寒意。
紫玉惊讶地抬头,只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正转身离开,走向导演那边。是许宁!他身上只剩下一件同色系的薄款羊毛衫。
羽绒服上残留着许宁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干净清冽的木质香气,像一道温暖的屏障,瞬间将紫玉包裹。
那温暖透过冰冷的皮肤,丝丝缕缕地渗入身体,驱散了刺骨的寒意,更悄然熨帖了他因寒冷和疲惫而紧绷的心弦。
他下意识地裹紧了那件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羽绒服,将半张脸埋进柔软暖和的衣领里。鼻尖萦绕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心口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荡开一圈圈细微却清晰的涟漪。
他偷偷望向许宁的方向,只见他正和导演讨论着拍摄细节,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刚才那个递来温暖的动作,只是顺手而为,微不足道。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的小插曲。只有紫玉自己知道,那件带着体温的羽绒服,像一簇小小的火苗,不仅温暖了他冰冷的身体,更在他心里点燃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悸动。这不动声色的体贴,比任何刻意的关怀都更直抵人心。
在许宁这种无处不在却又恰到好处、毫无负担的关照下,紫玉在剧组的时光过得比预想中顺利许多。
他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惊弓之鸟,开始尝试着去观察,去学习。他观察许宁如何一秒入戏,如何精准地传达情绪;他学习其他演员的经验,努力消化导演的要求。
许宁始终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他会在紫玉明显迷茫时,用一两句看似随意的点拨点醒他;会在紫玉被导演批评后情绪低落时,递给他一瓶水或一个平静的眼神;会在片场降温时,“恰好”有件多余的外套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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