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
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柔软情绪，如同春雨般，细细密密地浸润了他冷硬的心防。
他沉默地、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她的睡眠。
直到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雷声远去，公寓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然后骤然恢复光明。
骤亮的光线有些刺眼。
洛梨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似乎要醒来。
纪靳修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遮在了她的眼睛上方，为她挡住了刺目的光线。
他的动作轻柔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洛梨的长睫毛在他掌心下像蝶翼般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因为哭泣而红肿，却清澈得能倒映出他此刻复杂而柔和的神情。
两人都愣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度暧昧和尴尬的沉默。
洛梨猛地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他，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他怀里，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纪靳修也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松开了环抱着她的手，站起身，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他别开视线，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惯有的冷峻表情，只是耳根处似乎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
“电来了。回去睡吧。”他声音冷硬，仿佛刚才那个温柔拍哄她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快步走向书房，背影甚至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洛梨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那迅速消失的背影，怀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胸膛的温度和力量，掌心仿佛还残留着他刚才为她遮光时的触感。
心里那片被凿开的冰层之下，暖流汹涌，再也无法平息。
窗外，雨停了。
天，似乎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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