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席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极具感染力的无声表演攫住了呼吸。
紧接着,洛梨的表演开始出现层次。她的泪水还在流淌,但眼神却从最初的绝望,慢慢燃起一丝不甘和愤怒。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虚空中的某个点,仿佛在与命运对峙。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为极力克制而微微发抖。
最后,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残破的木桥”上。眼神里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平静和决心。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再次“拿起”了那把放在“工作台”上的“刻刀”。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当她虚拟地握住“刻刀”的那一刻,她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那里面有一种破碎后重生的光芒,一种即使身处绝境也绝不放弃的倔强。
表演结束。
洛梨维持着最后的姿势几秒钟,然后缓缓放松下来,眼神恢复清明,对着评委席再次鞠躬。
室内依旧一片寂静。
过了好几秒,王导才率先鼓起掌来,他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赞赏。紧接着,制片人和编剧也纷纷鼓掌,看向洛梨的眼神充满了惊叹。那两位资方代表,脸上的审视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意和折服。
“好!太好了!”王导激动地站起来,“洛梨,你就是林晚!这就是我要的感觉!无声,却震耳欲聋!”
这场低调却分量十足的试戏,结果不言而喻。所有关于洛梨“玩票”、“演技不足”的谣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攻自破。消息虽然没有大范围传开,但在核心圈层内,风向已然改变。真正的业内人士,看得懂什么是好的表演。
当洛梨正式与《月光雕刻师》剧组签约的消息官宣后,虽然仍有零星质疑的声音,但主流舆论已经被她为角色付出的努力和那场“传说中”的试戏表现所引导,更多的是期待和好评。
“洛梨为角色潜心学习木雕” 、“影后归来,挑战无台词表演” 等话题占据了热搜,正面、专业的形象逐渐稳固。
然而,对洛梨而言,外界的风波只是插曲,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月光雕刻师》正式开机。拍摄地选在了一个远离城市喧嚣、风景秀丽却条件相对艰苦的古镇。为了最大限度地贴近角色,洛梨几乎从进组第一天起,就将自己完全沉浸在了“林晚”的状态里。她住在剧组安排的、带有老式作坊的小院里,穿着林晚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衣服,素面朝天,每天除了拍摄,就是跟着聘请的木雕指导老师练习,或者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揣摩角色的内心。
王导是出了名的“戏痴”和“完美主义者”,对细节要求近乎苛刻。一场林晚在晨光中抚摸木料,感受纹理的戏,为了捕捉到那一刻眼神里最细微的触动和手指最真实的触感,他可以让洛梨反复拍上二十几条。
洛梨没有任何怨言。她享受着这种“折磨”,享受着与角色融为一体、不断挖掘表演深度的过程。但高强度的拍摄和极致的情绪投入,还是让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神里也常常带着属于林晚的、挥之不去的沉郁。
纪靳修带着孩子们来探过几次班。每次看到洛梨穿着戏里那身灰扑扑的衣服,坐在角落安静地雕着一块木头,或者因为一场情绪爆发戏而精疲力尽的样子,他的眉头都会几不可察地蹙起,眼底深处是浓浓的心疼。但他从不过多干涉,只是让人默默改善她在剧组的生活条件,确保她的健康,然后在短暂的相聚时,给予她最坚实温暖的拥抱,无声地告诉她,家永远是她可以放松和依靠的港湾。
等等每次来都像撒欢的小马驹,对古镇的一切充满好奇,试图拉妈妈一起去探险。而念曦,则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妈妈身边,用她那双酷似洛梨的大眼睛,仔细观察着妈妈。她看到妈妈手指上新增的细小伤口和薄茧,看到妈妈偶尔出神时那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眼神。
有一次,洛梨拍完一场情绪极其压抑的戏,回到休息处,整个人还沉浸在林晚的绝望中,显得有些恍惚和疲惫。念曦没有像等等那样扑上去,只是默默走到妈妈身边,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拿出她最近练习书法用的那本册子,翻到其中一页,递到洛梨面前。
那页纸上,不再是单个的汉字,而是她用稚嫩的笔触,画的一幅简笔画——一轮弯月,月光下,是一个小小的、正在雕刻木头的人影。旁边,是她努力写下的两个字:“妈妈”。
画很简单,字也很稚拙。但那一刻,洛梨看着女儿清澈专注的眼神,看着画中那笼罩着“妈妈”的温柔月光,仿佛一道暖流,瞬间冲破了“林晚”带给她的沉重枷锁,将她拉回了现实,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最纯粹的爱与牵挂。
她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哽咽:“谢谢宝贝……妈妈没事。”
家庭的温暖,是她在角色深渊中攀爬时,最重要的安全绳和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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