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的布衣妇人紧张地裹紧本就单薄的衣襟,哆嗦着挪到前排,未语先泪:“大人......您心善,是活菩萨,给俺饱饭吃......俺逃难前、就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俺、俺本该知足了。只、只是......”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声音发颤:“大人恕罪!可、可是这寒冬腊月,一天冷过一天......俺没御寒的棉袄,又没个遮风挡雪的屋子,在这野地里......俺怕、怕是挨不了几日,便要冻僵了喂野狗......辜负了、辜负了大人您的一片救命恩情啊!!”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只剩下呜咽的哭音。
“混账泼妇!”她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炸出厉声呵斥:“贪得无厌的东西!大人赏你一口饱饭已是天恩,你竟敢得陇望蜀,又想要衣裳又要房子!你怎么不干脆要座金山银山!”
“就是!人心要懂得知足!”另一人帮腔道,“大人给我们饭吃,如同再生父母,这御寒的事,大家自个儿想想办法便是,哪敢事事都劳烦大人!”
“没错!这等得寸进尺的贪婪妇人,万万不可纵容!”
七嘴八舌的斥责声此起彼伏加入进来,唾沫星子几乎要将中间那孱弱的妇人淹没。她脸色惨白,缩着肩膀,脸上毫无血色。
“诸位——请听我一言!”
直到刘朔的声音响起,躁动的人群才逐渐安静下来。那薄衫妇人早已抱头蹲在地上,悲声痛哭。
刘朔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诸位乡亲,我既是要救大家性命,给你们饭吃,难道是让你们在这荒野里多冻上几日,然后眼睁睁看着你们冻毙的吗?”
台下瞬间一片死寂。许多人低下头,默默抹泪——他们怎会不知,若无遮身避寒之所,寒流一到,大雪一下,便是十死无生!
“大家尽管放心!”刘朔语气坚定,“刘某既然应允给大家一条活路,自然已做足准备。御寒的棉袄棉服早已备好,里外俱全,一人一套,稍后便分发下去!”
他顿了一顿,洪声道:“至于房屋,虽一时难以尽数建成。所幸!我军辎重营帐,厚实挡风,保暖尤胜寻常木屋。可以十人领一顶帐篷暂住!待大家稍作安顿,我即刻派兵士带领你们伐木取材,亲手为自己搭建家园,将来必叫户户都有自家的房子住!”
流民们听得有些懵了,恍如梦中,这世上竟真有人如此好心?不仅管饱,还要管暖,甚至承诺建房?这哪还是什么活菩萨,便真是庙里的神仙菩萨,也未听说有这般慈悲的!
刘朔扫过台下一双双尚带疑虑的眼睛,心知空口无凭,必须令其眼见为实,心道还得眼见为实,朝一旁侍立的薛仲山喝道:
“薛校尉!”
“末将在!”薛仲山挺身抱拳。
“速带人去军需仓库,即刻将已备妥的御寒衣物与营帐悉数搬来!所有人:贴身内衣两套,厚棉衣棉裤一套!不得有误!”
“遵令!”薛仲山立即带人前往。
此令一下,军士们雷厉风行。台下众人亲眼所见,疑虑顿时烟消云散,转为坚定的信任。眼前的刘大人先解了他们“饥”,现下又替他们去了“寒”。至此,他们总算不再是“饥寒交迫”的流民了。
众人感激涕零,齐刷刷跪倒在地,深深拜伏:“大人慈悲!”
“都起来,”刘朔抬手示意,“我不喜跪拜之礼,日后以拱手作揖即可!”
众人起身站定。这时,刘朔目光扫过前排,发现一位老者正颤巍巍地举手,细看之下,正是先前被他搀扶起的、枯瘦如柴的那位老人。此处老者本就稀少,不过两三人,故此印象深刻。这般灾荒年月,老弱之人,往往最先被世道淘汰......
“老丈,有何指教?但讲无妨!”
“指教万万不敢当,”老者恭敬地拱手道,“大人,您总不能白白养着我们这群人吧?总得让我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否则,我等实在良心难安哪!”
刘朔略作沉吟,朗声道:“今日暂且不需各位劳作重活,然而,眼下有两桩关乎诸位性命的大事!必须听从我的吩咐!”
“大人请讲!我等必定遵从!”台下齐声回应。
“其一,”刘朔竖起一根手指,“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待营帐运至,我会命人设立临时澡堂。所有人皆须沐浴全身、彻底更衣,换上我提供的新衣。原先所穿脏破衣物,一律集中焚烧销毁!”
“其二,”他再竖一指示意,“稍后兵士们会勘察划定位置,你们需自行合力挖掘建造一批厕所——男厕女厕分开设置!自即日起,所有人必须去指定地点如厕!若有胆敢随地便溺者,首次犯事,罚饿一顿!若敢再犯,立刻驱逐出境!诸位莫怪我执法严苛,若因不守规矩而引发瘟疫,后果如何,想必各位心里都清楚!”
老者激动地接过话头:“大人为我等思虑周全,殚精竭虑,大人放心!我等必互相严密监督,严格执行!若有那等不知好歹、胆敢搅乱规矩之人,不必劳动大人责罚,我等自会叫他羞愧难当,无颜在此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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