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府衙一处偏厅。
三位穿着不起眼青灰布袍,但眼神锐利、举止间自有一股精悍之气的锦衣卫番子端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数盏清茶和几碟果子点心,何建业陪坐在一旁。
他们另一侧则坐着胡知府、王知县与周知县,似乎对与锦衣卫同桌颇不习惯,只是埋头品茶。刘朔最后才到,但仗着品级最高,大马金刀地坐了主位。
“本将登州卫指挥使刘朔,因军务繁忙怠慢了几位兄弟,还望海涵!”
刘朔语气豪爽:“听闻诸位于兵荒马乱之时仍不忘忠于王事,潜伏敌营探查逆情,刘某实在钦佩之极!冒昧相请,一是为表敬意,二来......也是想请教些匪情,以便继续清剿其他地界逆匪。”
为首的锦衣卫是个干瘦的中年人,一双眼睛却精光内敛。他略一拱手:
“刘指挥客气。为国效力,分所应当。在下锦衣卫总旗薛丁,这两个是我麾下小旗官,这位姓陈,这位姓宋。”被提到的这两位分别拱手,刘朔也一一还礼。
薛丁继续说道:“我等奉命潜入沂州,探知闻香贼匪消息。如今沂州城已为指挥大人所光复,实乃大功一件!然其它地界的消息,我等怕是所知有限。”
他对刘朔的快速破城有所了解,知道这人手下军力不俗,态度也带着谨慎,但并无畏惧。毕竟他们代表的是皇帝的眼睛和刀,在地方上只有别人怕他们的份。
“哦,那便问些沂州当地的情报。敢问薛总旗,可知那沂水县令温子文的......下落?”刘朔试探着问道。
薛丁皱起了眉头,摇摇头:“温子文?听说沂水城破时跑了,不过我等人手不够,活动范围主要在沂州城,倒未来得及证实。”
刘朔与胡知府几个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庆幸。
他叹了口气:“薛总旗,你们听来的消息怕是有误,那温子文那狗贼投敌了!”
这话里信息巨大。三个锦衣卫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这青州战火连天,弃城而逃的官吏着实不少,但敢投靠闻香教的还真没听说。毕竟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这群神神鬼鬼的人能成事。
不过,若此事为真,他们能第一个报上去的话,这功劳可是不小。
刘朔‘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不瞒几位!昨日我派军中大将沈如默分兵攻打沂水城。不意城头竟有一人自称是本地知县温子文,他竟劝大军随他投敌,说是投降后所有人官升三级,领头的裂土封侯!”
他顿了顿,痛恨地摇头:“想他堂堂一个朝廷命官,两榜进士,不思殒首报效皇恩,竟贪生怕死投靠逆教,为贼守城!实乃罪该万死!我军哪能受他蛊惑,当即便攻下城池。这姓温的竟还想着带人负隅顽抗,被士卒一刀给砍了!”
胡知府打起了配合:“唉,我当初便觉得此人心术不正。在任上也是贪赃枉法,横征暴赋。却没想到他竟还敢附逆,连九族都不要了,真是丧心病狂!”
周知县叹息道:“是啊,我等丢城之后虽惶惶不可终日,但也只想着快速把城池夺回来,哪像他竟直接投了!”
“这等无君无父之徒,一刀砍了实在太便宜他了,就该抓起来,给他剐上三千六百刀!”王知县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杀得好!”一旁的何建业也跟着高声附和,义愤填膺,“此等无耻逆贼,死有余辜!”
三位锦衣卫沉默着,但内心却在暗自思量。
刘朔这套说辞,表面上看倒没什么问题,但在他们看来却显得有些刻意,似乎是有意利用他们锦衣卫的口,将温子文的罪名坐实了上报京师!
这刘指挥,还有这些大人们,到底藏了什么心思?或者说,这温子文之事,另有蹊跷?
但这几人明显沆瀣一气,要是露出一点怀疑,怕是要被他们给害了!
表面不动声色,薛丁站起身,一脸敬佩地拱手道:“刘指挥慧眼如炬,行事果决,剪除叛逆,实乃大功一件!温子文投敌助逆,证据确凿,死不足惜!指挥大人为国除害,请受吾等一拜!”
刘朔心中一喜,成了!
他连忙扶起,谦逊道:“薛总旗过誉!此乃本将职责所在!只可惜未能生擒此獠,拷问出更多逆匪勾结隐匿之情......”
他随即话锋一转,“说到逆贼情报,刘某一路连下五城,亦缴获了一些伪印令箭、往来文书,其中或有蛛丝马迹。刘某才疏学浅,恐有疏漏......”
他看向那薛丁,语气诚挚,“不知诸位可有闲暇,替刘某参详梳理?当然,诸位公文上尽可以说这些情报乃是诸位探得,又告知于我军,我军方能快速收复失地。放心,我与胡府台还有诸位大人皆会为你等作证。如此一来,诸位也算有大功在手,方不负诸位潜伏之艰辛!”
薛丁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喜色。这番话他们三个哪能听不明白,刘朔在给他们分润功劳。
他们潜伏数月本就为了捞取功勋。若刘朔能将收复沂州府期间获得关键情报的功劳安在他们身上,那简直是天大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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