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朔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扫过这跪成一片、将他视为“信仰”甚至“神明”的人群。
他们衣衫大多仍显简朴,很多还穿着当初他发的劳保服。手上大多布满老茧,脸上带着长期劳作的风霜,但那眼神中的感激和信赖,却炽热得如同在燃烧。
这是一股纯粹而强大的力量,也是他未来新朝的根基之一!
“下马!”他声音沉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大人!”沈如默刚想劝阻。
“下马!”刘朔不容置疑地重复,翻身跃下马背。谢沉璧和燕迟月站在了他身后,沈如默则在前方警惕地扫视着人群。
“起来说话。”他用力扶起马下那个激动磕头、额头已渗出点血迹的汉子。
那汉子在他有力而坚定的扶持下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脸上却依旧泪水横流,哽咽着说不出话。
刘朔温和地笑了:“大哥贵姓,我看你怎么有点眼熟。”
那汉子擦了擦泪水,有些腼腆道:“大人俺姓田,您在登州城给俺们买包子的时候,俺就坐在宁张氏旁边......”
刘朔饶有兴趣地笑着道:“我想起来了,那会张大姐以为我要害丫丫,拼命磕头,你还帮忙求饶了是不是?”
汉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怎么样?如今取消大锅饭了,过得怎么样,没挨饿受冻吧?”刘朔关切地问。
“大人,俺现在家具坊干活,一月能有一千五百文呢!养活一家老小绰绰有余。而且俺新找的婆娘也有一份工资,俺们日子红火着咧,上月还买了房。”
最后他又有些羞涩道:“俺们今年打算要一个娃,男女都行。相信在威海城,绝对不让他受半分饿。”田姓汉子说着,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只是,俺跟婆娘都说,今生欠大人的恩情,怕是还不完了。”
刘朔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过得好好的,天天享富贵,要你报答什么!?”
他顿了顿,诚恳道:“如果你真想报答,就好好的活着,照顾好你婆娘,照顾好你未来的孩子。让你们一家过得幸福,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
“明白吗?“
“明......明白,谢......呜呜呜......”田姓汉子点点头,想再说几句感恩的话,泪水却再次夺眶而出,糊了眼睛。他哽咽着,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他想到了他死去的妻儿,他梦中的故乡,他逃难中经历的苦难与黑暗。直到他现在终于能像个人一样的活着了,可记忆中最熟悉的人却皆已模糊,连脸像都记不清。酸甜苦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有满腔心绪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剩下嚎啕大哭。
刘朔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转身,对着面前望不到头,依旧在山呼万岁的跪拜人群。
他沉声高呼:“诸位父老乡亲!威海新城的居民们!”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威严,又似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激动的人群呼喊声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变成一种压抑着的嗡嗡声。
“都起来!”刘朔声音陡然拔高,威严更甚至三分,“都站起来!我才十八,你们大我几好轮?!跪着是要折我的寿吗!”
终于有一些老者似乎也觉得这样跪一个少年确实对他非福,于是便张罗着让大家都起来。
“大家都起来,别折了大人的寿!”
“快起来,快起来!莫折大人的福呀!”
“都起来,听大人的!”
眼看百姓们在渐渐地站起来,他松了口气,却又想对他们说些什么。
担心后面的人看不见,他干脆又翻身上马。
坐在马背上,他目光扫视着黑压压的人群,迎着他们热切的目光,看神明和救世祖一样的眼神,一时也是心潮澎湃,扬声道:
“我当初建这座城,收留大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们在街边给我磕头喊万岁吗?”
他指向前方鳞次栉比的居民楼:“是为了让你们能在这座城里,有块遮风避雨的居所,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又指向街道两侧店铺工坊飘扬的招牌:“是为了让你们能凭自己的本事和力气,在钢铁厂里流汗,在建筑队里盖房,在织机前纺线,堂堂正正地挣钱养活一家老小!”
他再指向街角的养老院和学校:“是为了让老人能安度晚年,让娃娃们健康长大,还要跟着先生读书识字!”
“我刘朔所求的,从不是什么千秋万岁,也不是你们今日的这几句感恩戴德!我要的——”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感染力,“是看到你们每个人脸上不再有饥色!”
“是看到你们的孩子能在学堂里读书、唱跳、嬉戏!”
“是看到那些新开的良田地里,稻穗能沉甸甸地压弯了腰!”
“是看到城里灯火通明,街巷里飘着饭菜香!”
“是看到你们每个人,在这片土地上,都靠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活得好!活得像个真正的人!活得有盼头!活得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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