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港,海军部衙门大牢。
牢里弥漫着海腥味和血腥味混杂的气息。费尔南多·桑切斯,这位前些天才刚刚从死神怀抱里挣脱出来的西班牙船长,颓然地躺在地牢的墙壁上。
他身上原本的华服破烂不堪,昂贵的皮靴也丢了一只,狼狈到无以复加。他身边的是同样憔悴不堪的大副埃米利奥。
想起几天前的遭遇,两人就是一阵哆嗦,太残暴了!
他们的圣母玛利亚号上运了满满一船黑人,从阿非利加出发,到达南洋时还剩1000多人。他们听说最近几个月登州富得流油,还在到处招募流民,想着这地方可能缺人,便开过来碰碰运气。
到达登州外海的时候,他们便被一艘挂着龙旗的军舰逼停了。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这艘船浑身都是炮管子不说,关键还快得可怕,在海面上像是在飞一样。
他们老老实实地停船,放官兵上来检查。本来以为他们会索要贿赂,没想到这些人特别规矩,态度也不错。只是到处看了看,连主动塞的银币都被拒绝了,然后便离开,回了他们自己的船。
正当他们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的时候,令他们惊骇欲绝的事情发生了。那艘军舰向他们倾泻了猛烈的炮火,一轮又一轮,直到将他们彻底击沉。
费尔南多与大副各抱着一个大橡木桶,漂浮在海面活了下来。至于那一千多黑奴便没有那般好运了,他们戴着手铐脚镣沉入了海底。
本来他们以为会在这片海域喂鱼的时候,没想到这群海军竟将他们湿漉漉的捞了起来,带回了登州。
牢里管吃管住,也没人虐待,就是也没人理他们。
正在穷极无聊的发呆中,看守面无表情地过来打开牢门,然后二话不说就将他们提了出来。
在这儿待了两天,两人知道这些人属于人狠话不多,只要听话,便不会有事。可若是不听话还作对,那也会死得明明白白。
两人顺从地进了一间屋子,看守对他们说了句:“这是审讯室,等会有贵人到,是此地之主刘总兵,你们要好生答话!”
两人忙不迭地点头。看守走了并带上了门,他们依旧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片刻后,厚重的木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挺拔的身影。费尔南多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锦绣官袍、神情轻松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只是他身后跟着的十几名亲兵,却很是精悍,腰悬佩刀,手按在刀柄上,目光森然。
这就是传闻中大周北方海域的主宰,登州卫指挥使刘朔!费尔南多在牢里才知道他已经升为总兵了,这个官职在他理解中大概是总司令的意思。
他虽然在吕宋听到过这个新崛起的势力首领的名字,却只以为是个中年枭雄的模样,万万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刘朔在主位坐下,姿态放松,却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度。他未发一言,只是平静地审视着阶下的两人,那眼神,像是在两条偶然间被浪冲上岸的杂鱼。
费尔南多终究沉不住气,率先打破了沉寂。他强压着愤怒,用还算流利的大周官话质问道:“尊敬的总兵先生!我是来自遥远西班牙王国的虔诚天主教徒,合法的商人费尔南多·桑切斯!
贵方海军为何无端击沉我的‘圣母玛利亚号’,致使我损失全部货物,船员葬身鱼腹?!
这违背了起码的航海道德!我要求合理的道歉和赔偿!”他说着,努力地挺直脊梁,试图找回一些昔日大国船长的尊严。
“道德?”刘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仿佛听到了最滑稽的笑话,
“桑切斯先生,你一个奴隶贩子,跟我讲道德?你那装满黑奴的船舱里,有多少冤魂在呻吟?你觉得对一个贩卖同类的人来说,道德二字是否太奢侈了些?”
费尔南多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穿的难堪,但更多的是愤懑:
“即便是禁止蓄奴,总兵先生!你们完全可以迫使我的船停下,让他们登岸获得自由!或者......或者将他们送回阿非利加的家园!
我的船是运输工具,你们可以扣押它!为什么一定要击沉?!”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那是一千多条生命啊!他们被锁在底舱,根本来不及逃生!”
刘朔身体微微前倾,斩钉截铁道:“我定的,大周的土地上不容许存在一个黑奴。至于将他们送回阿非利加?”他嗤笑一声,带着语气轻描淡写的语气:
“太麻烦了。我的将士们忙着训练、保境安民,没时间和精力去远渡重洋送他们回家!”
“所以,是你!是你杀害了他们,还毁了我的船!”费尔南多目眦欲裂。
“不,是你!”刘朔的声音陡然加重,目光森然地看着他:“费尔南多·桑切斯!你这个没有良知的人贩子,就别妄想着将罪孽推到别人身上了!
如果不是你将他们从阿非利加大陆的村庄里掳走,给他们戴上脚镣手铐,塞进那肮脏拥挤的舱底里,他们此刻本该在自己的家乡劳作、歌唱、繁衍生息!是你把他们变成了海底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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