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城的街巷早已沉寂,唯有天牢方向透出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如同风中残烛的大明朝局。天牢深处,潮湿的石壁上凝结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沉重的铁门被锁链拴得死死的,只偶尔传来狱卒巡逻的脚步声,沉闷而压抑。
李嵩与吴昌时被关在相邻的牢房里,往日里锦衣玉食、威风凛凛的朝廷命官,此刻却衣衫褴褛,头发散乱。李嵩蜷缩在墙角,双手抱头,身体不住地颤抖,白日里在太和殿上的惊魂一幕反复在脑海中回放——崇祯皇帝震怒的眼神、赵烈冰冷的质问、同僚们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每一幕都像钢针般扎在他心上。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赵烈那个煞星,怎么偏偏就这么难对付?钱龙锡和骆养性怎么就查得这么快?”
隔壁牢房的吴昌时相对镇定些,但脸色也是惨白如纸。他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目光空洞地望着牢顶的蛛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壁上的裂缝。他比李嵩更清楚周延儒的为人,如今他们成了弃子,首辅大人绝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天牢,更不会允许他们把幕后主使供出来。
“李大人,事到如今,怨天尤人无用。”吴昌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我落到这般田地,皆是拜周延儒所赐。他若真心护着我们,早该在朝堂上力保,而非只说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李嵩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带着几分疯狂:“护着我们?他现在怕是只想让我们死!吴大人,你说……我们要是把周延儒供出来,陛下会不会饶我们一命?”
吴昌时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陛下最忌党争,你我身为周延儒的亲信,即便招供,也难逃一死,不过是换个死法罢了。更何况,锦衣卫和三法司都在周延儒的掌控之下,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把真相说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不同于狱卒的沉重,显得格外轻捷。李嵩与吴昌时同时警觉起来,不约而同地看向牢房门口。
只见两个身着黑衣、面蒙黑巾的人影悄然出现在牢门外,手中握着闪烁着寒光的短刀。两人动作迅速,其中一人掏出钥匙,熟练地打开了李嵩牢房的铁门,另一人则守在门口望风。
“你们是谁?!”李嵩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是周延儒派来的?他要杀我们灭口?”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逼近,眼中没有丝毫温度。李嵩看着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刀,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勇气,他猛地扑向旁边的木床,想要抄起床腿反抗。
但黑衣人动作更快,侧身避开李嵩的扑击,手中短刀顺势刺入他的后背。刀刃穿透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李嵩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艰难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黑衣人,口中涌出鲜血,断断续续地说道:“周延儒……你好狠……”
话音未落,黑衣人拔出短刀,鲜血喷涌而出,李嵩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圆睁,死不瞑目。
隔壁的吴昌时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吓得浑身冰凉,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倒在地。他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
杀了李嵩的黑衣人转身走向吴昌时的牢房,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吴昌时闭上双眼,心中充满了悔恨与不甘。他悔恨自己当初贪恋权势,依附于周延儒,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他不甘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爬到礼部主事的位置,却要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就在黑衣人准备打开吴昌时牢房的铁门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狱卒的大喝:“什么人在此喧哗?!”
黑衣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行动会被打断。守在门口的黑衣人低声道:“快走!有人来了!”
刺杀李嵩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本想速战速决,但此刻已来不及。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收起短刀,转身向走廊另一侧的密道跑去,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狱卒们赶到时,只看到李嵩的尸体和吓得魂不附体的吴昌时。领头的狱卒脸色大变,连忙让人封锁天牢,同时派人火速上报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消息传到镇国公府时,赵烈正在书房与秦峰商议举荐户部侍郎人选的事宜。听到李嵩在天牢被刺杀、吴昌时侥幸存活的消息,赵烈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周延儒果然狗急跳墙了!”赵烈的声音冰冷,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他这是怕李嵩招供,想要杀人灭口!还好陈六布置得及时,让狱卒加强了巡逻,否则吴昌时也活不成了。”
秦峰也皱起眉头,沉声道:“李嵩一死,线索便断了大半。虽然吴昌时还活着,但他未必敢指证周延儒。周延儒在朝中势力庞大,吴昌时若是招供,恐怕会遭到更疯狂的报复,甚至牵连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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