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日历又翻过一页,这是灵魂互换后的第十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餐桌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陈默习惯性地准备了三人份的早餐,但今天的厨房里却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林薇芯——或者说,有着林莉外表的她——正站在灶台前,手法娴熟地翻动着煎蛋。这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哼着的是林莉最喜欢的那首流行歌曲,身体还随着节奏轻轻摇摆。
“哇,姐你居然会做太阳蛋?”林莉芯惊讶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她顶着林薇的脸,却穿着林莉那件略显夸张的卡通睡衣,“而且还哼着我的歌?”
林薇芯猛地回过神来,看着锅中的煎蛋,自己也愣住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突然觉得应该这样做。”她困惑地摇头,“而且这首歌一直在脑子里循环,停不下来。”
陈默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升起一股不安。墨清心警告过的“身体记忆”现象似乎正在加速显现。
早餐时,更多异常出现了。林薇芯无意识地用着林莉惯用的夸张手势说话,而林莉芯则不知不觉模仿起林薇优雅的用餐仪态。最令人吃惊的是,当陈默递咖啡时,两人都自然地接过了原本属于对方的款式——林薇芯拿了黑咖啡,林莉芯拿了加奶的。
“等等!”林莉芯突然放下杯子,脸色发白,“我居然觉得黑咖啡挺好喝?这不可能!我从来只喝加糖加奶的!”
林薇芯也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奶咖啡:“而我...居然觉得这个太甜了...”
餐桌陷入沉默,三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饭后,墨清心带来了更详细的研究结果。他在安全屋的临时实验室里向三人解释:“我分析了哥哥的笔记和姥姥的日记,发现‘身体记忆’不仅是肌肉记忆,还包括荷尔蒙、神经递质等生化因素的影响。”
他调出一张图表:“简单说,林莉的身体天生代谢较快,需要更多糖分;而林薇的身体代谢较慢,对苦味更敏感。现在你们的灵魂开始适应身体的生化需求,所以口味会发生变化。”
“但这只是开始。”墨清心严肃地补充,“随着时间推移,更深的记忆层面也会受到影响。可能会开始拥有对方的片段记忆,甚至...情感倾向。”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下午就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林莉芯正在整理房间时,突然哼起一首摇篮曲。那是林薇小时候母亲常唱的曲子,连林薇自己都几乎忘记了。当林薇芯听到旋律时,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你怎么会这首歌?”她颤抖着问,“妈妈只教过我,说你当时还太小...”
林莉芯也愣住了:“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在脑子里响起来...”
更诡异的是在傍晚时分。陈默在查看新闻时,无意中播放了一段篮球比赛集锦。原本对体育毫无兴趣的林薇芯突然抬头,脱口而出:“哎呀,这球应该传右路啊!”
这句话是林莉看球时的口头禅。说完后,林薇芯自己都惊呆了,慌忙捂住嘴。
而林莉芯则表现出对插花艺术的突然兴趣,把原本林薇带来的花材整理得井井有条——这是林薇的爱好,以前的林莉对此嗤之以鼻。
“我们在变成对方...”晚上,林莉芯恐惧地对陈默说,“今天下午我居然想去看艺术展!那可是我以前最讨厌的活动!”
陈默试图安慰她,但自己也忧心忡忡。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区分两人。当林薇芯用着林莉的表情撒娇时,当林莉芯露出林薇式的温柔微笑时,他的心会产生同样的悸动。
这天深夜,陈默被轻微响动惊醒。他悄悄起身,发现林薇芯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星空出神。
“睡不着?”他轻声问道,递过一杯温水。
林薇芯接过水杯,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手背。那一刻,陈默感到一阵熟悉的电流——那是五年来每次与妻子接触时的感觉,但现在却来自小姨子的身体。
“默,我害怕。”林薇芯低声说,“今天洗澡时,我发现自己在用莉莉的方式护理头发。不是有意识的,就是...身体自己动了。”
她转过身,月光下林莉年轻的面容却有着林薇特有的忧愁表情:“如果有一天,我完全变成了莉莉,你还会认得我吗?”
陈默的心揪紧了。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但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我承诺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找到你。”他的声音坚定,“灵魂或许会迷路,但爱有它的导航系统。”
林薇芯眼中泛起泪光,突然踮起脚尖,快速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这是林莉常做的调皮举动,但此刻却由林薇的灵魂做出来。
两人都愣住了。陈默感到心跳加速,不是因为那个吻,而是因为其中蕴含的矛盾感:林莉的身体,林薇的灵魂,却表现出林莉的习惯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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