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法子好!”钱主任一拍大腿,“就这么办!我亲自去红星厂的登记站盯着!”
他那股子老黄牛的犟劲儿,又上来了,但这一次,是充满了干劲的。
林望点点头,又看向一直沉默的孙博士。
“孙博士,这件事,也需要您的帮助。”
孙博士眉毛一挑,似乎没想到这件充满人情世故的“脏活累活”,也会跟他扯上关系。他头顶的标签,显示出一丝[不解]。
“我们登记上来的信息,会非常庞杂。姓名、工号、家庭住址、欠款类型、欠款金额……几万人的数据,如果靠人工去整理、核对、分类,没有三个月根本完不成。而且极易出错。”
林望诚恳地看着他:“我希望,能由您的团队,用最快的时间,搭建一个简易的数据库。我们每个登记站,都配备一台能上网的电脑,登记的信息,实时录入。您在后台,就能看到最真实、最动态的数据。比如,哪个厂区登记人数最多,哪个年龄段的工人困难最集中,医药费和取暖费哪个缺口更大。这不仅是为了发钱,更是为了我们后续的政策调整,提供最精准的数据支撑。”
孙博士沉默了。
他看着林望,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他明白了,林望不是在给他分配任务,而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一个让他能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参与到这个项目里来的台阶。
用数据库来管理几万名下岗工人的欠薪信息,这在他看来,是再简单不过的技术应用。但林望赋予了它新的意义——“精准的数据支撑”。这四个字,触动了他作为学者的G点。
“可以。”孙博士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带着几分矜持的冷淡,“我让我的助理,一个小时内,拿出一个数据库的构架方案。但是,我需要你们保证前端录入人员的专业性,垃圾数据进,垃圾数据出。”
“没问题。”林望立刻应承下来。
就在这时,孙博士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女助理,大概是想缓和一下气氛,端着一杯刚刚冲好的手冲咖啡,走到了钱主任面前,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钱主任,您尝尝我们博士从哥伦比亚带回来的瑰夏,提提神。”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钱主任低头看了一眼那只精致的骨瓷咖啡杯,以及里面那浅褐色的、散发着果酸味的液体,他皱了皱眉头,像是看到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
然后,他把自己那个掉漆的、印着“劳动光-荣”四个大红字的搪瓷茶缸,往前重重一推,发出一声闷响。
“不用了,谢谢。”他瓮声瓮气地说,“给我这缸子里续点开水就行。”
女助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噗嗤——”
林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连忙端起自己的杯子喝水,掩饰自己的失态。
办公室里那根紧绷的弦,在这一个小小的、充满文化冲突的插曲中,彻底松弛了下来。孙博士的嘴角,也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忍着笑意。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似乎就这样,以一种啼笑皆非的方式,走向了和平。
讨论继续进行。
当话题转到“种子钱”,即如何筛选那二十家试点企业时,钱主任和孙博士之间,再次爆发了分歧。
“我看就选红星厂、第一拖拉机厂这些,底子厚,工人技术过硬,感情上我们也要优先扶持!”钱主任的观点,充满了对老国企的深厚感情。
“我反对。”孙博士毫不客气地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叉,“这些企业,历史包袱太重,管理层思想僵化,救活它们的成本,比新建一个厂还要高。这是无效投资。”
他走到白板的另一边,飞快地写下几个名词:“新材料”、“生物制药”、“精密仪器”。
“我们应该选择那些已经有一定市场化基础、处于行业上升期、并且对新技术有强烈渴求的民营企业或者改制成功的企业。他们就像干海绵,给一点水,就能迅速膨胀。扶持他们,才能最快形成产业集群效应。”
眼看两人又要争执起来,林望立刻站了出来。
“两位领导说的,都有道理。钱主任看的是‘存量’,孙博士看的是‘增量’。我们的‘数字之路’,既要盘活存量,也要激活增量。两者缺一不可。”
他走到白板中间,拿起一支红色的笔。
“所以,我建议,二十个名额,我们一分为二。十个,给钱主任说的这些老牌国企,但我们不叫‘扶持’,我们叫‘抢救性改造’。目标不是让他们立刻盈利,而是保住我们的工业火种和技术传承。另外十个,给孙博士说的这些新兴企业,我们也不叫‘扶持’,我们叫‘催化式投入’,目标是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成为我们省的行业标杆。”
他画了一个太极图,将黑色的“存量”和白色的“增量”圈在了一起。
“一阴一阳,互为表里,这才是健康的经济生态。”
钱主任看着那个太极图,陷入了沉思。孙博士也盯着那红色的线条,目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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