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余威尚存,焦黑的界限如同灼热的伤疤,烙印在大地之上,无声地宣告着此间新主的权威。太初主体灵识笼罩方圆数千丈领地,感受着万籁俱寂中弥漫的敬畏与恐惧,那执掌一方、生杀予夺的主宰感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沉静而威严的意志。
然而,火灵福地分身传来的讯息,却让这份威严中掺入了一丝疑虑。那少女墨璃,竟在借助福地火灵与石兵残骸布置阵法,其气息隐隐与自家领地界限共鸣牵引?此女目的不明,手段玄奇,不得不防。
太初主体心念微动,正欲通过地脉网络更仔细地探查福地情形,领地边缘的异动却骤然攫取了他的注意力。
东北方向,焦黑界限之外约百丈处,一片茂密的焦枯灌木丛剧烈晃动,伴随着一阵压抑痛苦的低鸣与浓重的血腥气,一个瘦小的身影踉跄着跌了出来,重重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竟一时难以爬起。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唯独额间生有一缕金色绒毛的小貂。其体型仅有家猫大小,本该灵动可爱,此刻却浑身浴血,雪白的皮毛被撕裂多处,最深的一道伤口自肩胛直至后腿,几乎可见白骨,鲜血汩汩而出,将它身下的焦土染成暗红。它的一条后腿也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
它气息萎靡至极,能量波动微弱不堪,仅相当于人族淬体境七八重的样子,在这洪荒底层,实属蝼蚁之辈。
这小貂挣扎着抬起头,一双琉璃般的淡金色眼瞳中充满了惊恐、痛苦与绝望,它回头望了一眼来路,似乎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它。旋即,它嗅到了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硫磺气息与那令人心悸的地火威压,又看到了前方那焦黑的界限与更远处地面上深不见底、散发着红光的巨坑,眼中顿时闪过极致的恐惧。
前有绝地,后有追兵?
它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近乎哀泣的悲鸣,尝试着向后退缩,却因伤势过重,只是徒劳地在地上蹭出一道血痕。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它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点地、艰难地爬过了那道焦黑的界限,闯入了太初刚刚划定的领地之内!
一过界限,它便仿佛彻底虚脱,瘫软在地,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它还活着。淡金色的眼瞳望着灰暗的天空,充满了无助与茫然。
地底空腔,太初的灵识“注视”着这只闯入他领地、奄奄一息的小妖。
救,还是不救?
一念起,思绪纷沓。
此妖弱小,救之易如反掌,些许灵气便可稳住其伤势。其眼神纯净,惊恐不似作伪,或真乃被追杀的可怜虫。救下它,或可显仁德,收服一二,日后或许能作为耳目,探查领地周边情况。
然一念消,顾虑丛生。
洪荒险恶,表象岂可轻信?焉知此非苦肉之计,诱敌之术?其伤口凌厉,追杀者恐怕非同小可,救下它,是否会引火烧身,将那未知强敌 directly 引入自家领地?方才逼退机械造物,正值立威巩固之际,实不宜再节外生枝,卷入莫名纷争。
更何况,自身乃息壤化形,非人非妖,于此洪荒乃异数中的异数,低调隐藏方是王道,何必为一只陌生小妖暴露更多?
《坤元诀》运转,心绪渐复冰冷静谧。那源于大地本源的沉凝意志,似乎更倾向于冷眼旁观,顺其自然。弱肉强食,本就是洪荒法则。今日救它,明日又当如何?莫非凡闯入领地之伤者皆要救之?那此地道场,岂不成慈悲善堂?
领地之主的权威,不应滥施于弱小的怜悯,而应体现在对规则的制定与维护,对强敌的震慑与反击。
“各有缘法,生死由命。既入吾界,便看汝之造化。”太初主体意识中做出决断:观察,不出手干预。
他并未驱赶这小貂,亦未施加任何援手。只是将一缕灵识附着于其上,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那追兵究竟为何,又会如何行事。这也是一次检验自身领地威慑力的机会。
时间点滴流逝。那小貂伤势极重,失血越来越多,气息愈发微弱,眼神逐渐涣散,似乎随时都会毙命。
领地之外,那片灌木丛再次晃动,两道身影谨慎地钻了出来。
这是两只人立而行的青皮妖狼,爪牙锋利,眼中闪烁着残忍与贪婪的光芒,修为约在灵境初期。它们身上也带着些许打斗的伤痕,但远不及那小貂严重。
“嘿,那白毛小畜生跑不动了!”其中一只稍胖的妖狼咧嘴笑道,露出森白獠牙,舔了舔爪子上残留的血迹。
“小心点,灰鬃就是追得太急,被这孽畜临死反扑挠瞎了眼!”另一只瘦高妖狼显得更为警惕,它抽动鼻子,忽地脸色微变,“等等!好浓的硫磺味…还有…这威压…”
两只妖狼这才注意到前方焦黑的土地、巨大的坑洞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令它们妖魂悸动的恐怖威压!它们顿时止步,不敢再向前,惊疑不定地望向领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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