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屋檐下的滴水,稳定而规律地敲打着时光。城郊小院的生机掩盖了曾经的疮痍,只有我微跛的左腿和窗前那枚古旧铜铃,无声诉说着过往。
我以为一切都已沉淀,直到那个秋日的黄昏。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我正给最后一垄秋菜浇水,院门外传来一阵略显迟疑的敲门声。很轻,不像是熟知的邻居。
我放下水壶,擦了擦手,跛着脚走过去拉开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她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带着一种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更深沉的、仿佛刻在骨子里的忧虑。她穿着一身素净但已有些显旧的衣裳,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褪色的蓝色布包。
“请问……”她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声音有些沙哑,“您是……李林先生吗?”
我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疑惑。很少有人知道我住在这里,更少有人会连名带姓地找我。“我是。你是?”
“我叫陈芸。”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将手里那个蓝色布包稍稍举起一些,露出里面一个方方正正的硬物轮廓,“我是……张老憨的侄女。”
张老憨?!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在我心底激起层层涟漪。那个因为“买命钱”而横死,其死亡又间接引发出后续一连串恐怖事件的张老憨!
他的侄女?她怎么会找到这里?为了什么?
我的脸色可能瞬间发生了变化。陈芸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急忙解释道:“李大哥,您别误会!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叔叔他……他走得不明不白,村里人都讳莫如深。我这次来,是因为整理他留下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个。”
她将蓝色布包完全打开,里面是一个同样陈旧、边角磨损严重的木盒子。盒子没有上锁,她轻轻掀开盒盖。
里面没有金银财物,只有几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物件:一枚磨得光滑的旧顶针,一把断了一半的木梳,还有……一本薄薄的、纸张泛黄脆弱的线装笔记本。
陈芸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笔记本,递到我面前,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本日记,是我叔叔很多年前记的。里面……里面提到了后山那座庙,还有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恐惧,“最重要的是,里面夹着这个。”
她翻开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从封皮的内侧夹层里,抽出了一张折叠着的、颜色更加暗沉、仿佛浸过水渍的纸。
那是一张粗糙的、手工绘制的地图。
纸张边缘已经破损,上面的墨迹也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晕染模糊,但大致轮廓还能看清——那似乎是……李家村及周边山脉的地形图!
而在地图的一个角落,位于后山荒庙更深处、一个我从未涉足过的险峻山谷位置,被人用更加深浓、甚至带着一种暗褐色的墨汁,画上了一个醒目的、如同重重锁链缠绕般的怪异标记!
标记旁边,还有几个蝇头小字,笔画扭曲,仿佛书写者当时正处于极大的恐惧或激动之中:
**“源……镇……”**
源?镇?
源头?镇压?!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目光死死盯住那个标记和那两个模糊的字迹!
荒庙不是终点?!那铜铃镇压的,或者说,那血婴、那石兽……它们真正的“源头”,还在更深的山里?!张老憨竟然知道?!他还在日记里留下了线索?!
陈芸看着我骤变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哀戚。“李大哥,我叔叔死得蹊跷,村里人都怕惹祸上身。我爹妈去得早,是他把我拉扯大……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这日记和地图,我看不懂,但我觉得……可能和您有关。村里人都说……您知道一些……关于后山的事情。”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恳求,将那本日记和那张诡异的地图,连同那个装着遗物的木盒,一起推到我面前。
“我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危险,但我必须知道真相。求求您……如果您知道什么,能不能……”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和泪光的眼睛,充满绝望和最后一丝希望地看着我。
我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去接那木盒。秋风吹过院子,带来一丝凉意,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窗前的铜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叮铃”声,一如既往。
我看着那枚铜铃,又看向陈芸手中那张标记着“源”与“镇”的古老地图,最后目光落在自己微跛的左腿上。
冰冷的寒意,如同蛰伏的毒蛇,再次从心底缓缓苏醒。
原来,一切并未结束。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重新回到了我的面前。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缓缓地,伸出手。
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木盒。
风声,铃声,落叶声。
交织在一起。
像是在预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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