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混乱惊惧的念头甩出去。是太累了,一定是神经绷得太紧,导致胡思乱想。她需要休息,需要睡眠。
躺下来,拉过被子盖到下巴,闭上眼睛,开始机械地、一遍遍地数着想象中的羊群。一只,两只,三只……羊群跳过栅栏,却跌入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迷雾里,消失不见。
毫无用处。
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甚至到了过敏的地步。冰箱压缩机启动时那低沉的嗡鸣,墙壁水管内偶尔传来的、如同叹息般的水流声,窗外极远处飘来的、被距离拉扯得模糊不清的警笛呼啸。每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清晰无比地敲击在鼓膜上,搅得人心神不宁。
还有别的。
她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就在她的意识终于被疲惫拖拽着,即将沉入混沌的睡梦边缘时——
“嗒。”
一声极轻、极脆的响动。
像是一颗小小的、坚硬的物体,从不高处掉落,与木地板轻轻碰撞。
声音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眼下这片死寂得连空气都仿佛凝固的深夜里,却清晰得如同在耳畔敲响的一面小鼓,带着惊心动魄的力量。
陆棠的睡意瞬间被撕得粉碎。她猛地睁开双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开始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咚咚声,震得耳膜都在嗡鸣。
房间里依旧死寂。那道月光依旧冰冷地横陈在地板上,像一道苍白的疤痕。
是听错了吗?是苏晴在隔壁房间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还是楼上住户传来的、被楼板模糊后的动静?
她屏住呼吸,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硬生生止住,全身的感官都凝聚在双耳上,竭力捕捉着空气中的任何一丝涟漪。
一片死寂,什么也没有。
就在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线,准备将这归咎于自己过度紧张产生的幻听,并试图重新调整姿势躺好时——
“嘶……”
一声极轻极轻的,短促到几乎无法捕捉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极其快速地摩擦过空气,又像是什么活物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吐息。
从房间的某个角落传来。
非常轻,非常快,一闪而逝。
陆棠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根根倒竖起来!她维持着半躺半起的别扭姿势,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眼球都不敢轻易转动,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睁大眼睛在浓稠的黑暗里拼命搜寻。
声音好像是从书桌那个方向传来的。
那里堆叠着她下午买回来的、尚未整理的书籍和杂物,在黑暗中形成一片重叠的、边缘模糊的阴影,深不见底。
她死死地盯住那片阴影区域,心脏在胸腔里狂野地冲撞,速度快得让她感到一阵阵眩晕和窒息,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一秒,两秒……十秒……几十秒过去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阴影依旧是那片阴影,杂物的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下没有任何变化。
那两声轻响,仿佛真的只是她神经衰弱臆想出来的产物,是这沉重压力下可笑又可悲的幻觉。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吐出那口憋在胸口许久、已经变得灼热的浊气,紧绷得发酸的肌肉刚刚有了一丝放松的迹象。
果然是自己吓自己……
这个带着一丝自我安慰和无奈嘲弄的念头,才刚刚在她疲惫的脑海中浮现,尚未完全成型。
书桌角落,那堆阴影最为浓重、最为深邃的核心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那不是明显的、可以清晰辨别的位移。
更像是一种缓慢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形态改变,是光线在极度紧张和专注的视觉下玩弄的诡计?或者是某种难以名状的东西,在黑暗中悄然调整了它的姿态?
陆棠下意识地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试图驱散这令人不安的视觉幻象。
就在她眼皮开阖的那一刹那——
那团阴影似乎猛地向内收缩、凝聚了一霎,颜色骤然变得深浓如墨!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彻骨的恶意,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预兆地爆发开来,瞬间充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低温,而是一种直接渗透灵魂、冻结骨髓、让血液都为之凝固的阴寒。
她无比确定,这一次,绝不是错觉。
有什么东西,就在她的房间里。在这片吞噬光线的黑暗深处。正无声地、贪婪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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