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将她放在一个更靠近权力核心、但又在自己可控范围内的位置,不仅能更快达成各自的目标,也更有利于他近距离观察,甚至……保护。
良久,萧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你能为太子提供什么具体价值?他又为何要相信你,一个无显赫背景的女子?”
“我能提供的,或许是一些来自不同角度观察到的、关于成国公府、靖王府的信息。”顾瑾道,“殿下别忘了,我身在沈府,有些消息得来,未必比朝堂之上更慢。此为其一。”
“其二,”她眼中闪过一丝慧黠,语气也略微放松了些,“关于如何获取永宁侯府苏芷晴小姐的谅解,乃至……赢得芳心,我或许,也能为太子殿下提供一些……来自女儿家角度的、未必高深却可能实用的建议。”
萧策听到这里,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露出一个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你倒是……思虑得周全。连苏芷晴,都成了你计划中的一环,或者说,一座桥梁。”
“非是桥梁,而是契机,更是太子殿下内心所愿。”顾瑾正色纠正,并不避讳谈及这敏感话题,“苏小姐对太子殿下并非无情,只是昔日误解冷落,伤其骄傲,心结难解。太子殿下若能以诚心解开此结,不仅可得一品行高洁、家世清贵的良缘,更能以此巩固与永宁侯府的关系。”
“而我,”顾瑾继续说道,语气平和,“恰好与苏小姐有些浅薄交情,略知几分女儿家面对此种境况时可能的心思起伏。或可在中间略作转圜,提供些许建议,让太子殿下的诚意,能以更易被接受的方式传达。”
“所以,”萧策身体向后靠了靠,倚在椅背上,姿态看似放松,目光却依旧锐利,“你想让本王做这个引荐人?安排你与太子私下会面?”
“是。”顾瑾毫不犹豫地点头,目光坦然,“由殿下您亲自引见,最为稳妥可靠,既能打消太子殿下部分疑虑,也能确保会面隐秘。届时,我可当面觐见太子殿下,陈明利害,表达合作诚意。至于具体如何合作,界限何在,可由太子殿下定夺。婉清只求一个陈情与互利的机会。”
萧策再次陷入沉默,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坚硬的黄花梨木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轻响,在寂静的雅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日影又偏移了几分。
“此事,本王可以安排。”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但婉清,你要记住,且时刻牢记。”
他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太子,并非易于相与之辈。他自幼生长于深宫,耳濡目染皆是权谋倾轧,心思之深,绝非你如今所能完全窥测。与之相交,无异于刀尖起舞,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身体微微前倾:“你所求之旧案真相,所图之复仇大计,皆非一日之功。与太子合作,更需耐心,需徐徐图之,切不可急躁冒进,露出急切之态,授人以柄。更不可全然依赖东宫之力,需始终保持自己的判断与退路。”
他的语气放缓了些许,但添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若在此期间,你察觉任何危险,或觉事态有变,合作难以继续,甚或太子有鸟尽弓藏之念,记住,随时可抽身而退。不必犹豫,不必顾忌。后续一切麻烦,本王……会为你善后。”
顾瑾心中骤然一紧,随即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混合着感激、震撼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站起身,退后一步,敛衽,深深一礼,动作缓慢而庄重:“殿下之言,字字珠玑,婉清必定铭记于心,时刻自省。此行必当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小心谨慎,谋定而后动。绝不负殿下今日信任与回护之恩。”
萧策看着她郑重行礼的模样,忽然又开口:“你与苏芷晴所言……那些关于如何与太子相处的建议,倒是颇切中要害,深谙进退分寸之道。看来,你于人心把握,尤其是男女之情中微妙心理的洞察,确有其独到敏锐之处。”
顾瑾心中警铃微响,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话语深处一丝极淡的、近乎审视的试探。但面上丝毫不露,只是抬起眼眸,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唇角绽开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赧然与无奈的浅笑:“殿下过誉了。哪有什么独到之处,不过是将心比心,设身处地揣摩常理罢了。女儿家的心思,纵然千般不同,在对待真心与伤害时,总归有些共通之处可以琢磨。”
萧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平静的表象,看到她灵魂深处可能隐藏的秘密。
“三日后,未时初刻,还是此处。”他端起已微凉的茶盏,语气不容置疑,“本王会带太子来。你做好准备,想好要说的话,无需冗长,但需切中要害。”
“是,婉清明白。”顾瑾再次应下。
离开望海楼时,春日午后的阳光正暖,街道上车马粼粼,人声渐沸,一派太平景象。但顾瑾知道,自己刚刚亲手推开了另一扇门,门后是比沈府后宅、比商场暗斗、甚至比直接对抗成国公府暗桩更加复杂诡谲、也更加危险的领域——东宫权力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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