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儿童医院！神经外科！
李芷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巨大的恐惧让她来不及崩溃，求生的本能和对儿子的爱瞬间压倒了一切！
“好！好！我马上去！谢谢医生！”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道谢，紧紧抱住同样被吓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浩轩，转身就冲出了诊室。
预约专家号、请假（这次李菲菲破天荒地没有刁难，大概是看到了李芷清脸上非人的绝望）、安顿好怡语（再次托付给方淼，方淼二话不说，只让她安心带孩子看病）、收拾简单的衣物……李芷清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在极致的恐惧和慌乱中，爆发出了惊人的效率。她甚至来不及思考更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省城！找最好的医生！救我的浩轩！
当天下午，她就带着浩轩，坐上了前往省城的高铁。小小的浩轩似乎也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异常安静地依偎在妈妈怀里，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衣服。
省儿童医院，神经外科专家诊室。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凝重的气氛。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专家仔细查看了浩轩带来的CT片，又亲自为他做了详细的神经系统检查。诊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轻微的滴答声和浩轩偶尔的呼吸声。
李芷清坐在一旁，双手紧紧交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目光死死锁在专家脸上，试图从那严肃的表情中捕捉一丝希望。
漫长的检查结束后，专家坐回桌前，推了推眼镜，看着手中的报告单和影像，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检查结果综合来看，基本可以确定，孩子脑部这个占位性病变，是一个瘤子。”
专家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李芷清心上。
“这次头部的撞击，确实是个诱因。巨大的外力冲击，可能导致了原本位置较深或相对稳定的瘤体发生了移位，从脑组织内部向表面‘凸’了出来，形成了你们看到的那个鼓包。这解释了为什么它一直不消，而且摸上去硬硬的。”
专家的目光转向李芷清，带着不容回避的严肃：
“现在最关键的，是需要进一步检查，比如增强MRI（核磁共振），甚至可能需要穿刺活检，才能最终确定这个瘤的性质——是良性还是恶性。”
良性？恶性？ 这两个词如同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李芷清瞬间窒息！
“但是，”专家加重了语气，目光锐利，“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瘤体目前已经造成了明显的占位效应（压迫脑组织），并且位置敏感。如果不尽快处理，随着它的存在和可能的生长，病情绝对会恶化！压迫症状会加重，孩子会出现更严重的头痛、呕吐，甚至影响视力、肢体活动，最坏的情况……危及生命！”
专家的声音斩钉截铁：
“所以，我们建议，立即住院！ 完善术前检查，尽快安排手术！手术是清除瘤体、解除压迫、明确性质、争取最佳预后的唯一有效途径！”
住院！手术！
虽然早有预感，但当这两个词被专家以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来时，李芷清还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强撑着，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倒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医生……手术……风险大吗？大概……大概需要多少钱？”
专家理解家属的担忧，语气尽量客观：“手术本身是神经外科的常规手术，风险相对可控。但毕竟是开颅手术，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包括出血、感染、神经损伤等，具体风险会在术前详细告知。至于费用……”
专家顿了顿，报出了一个让李芷清瞬间如坠冰窟的数字：
“前期检查和手术费用，保守估计，需要准备二十万元左右。 这还不包括术后可能的康复治疗，以及……如果是不好的结果，后续治疗的费用会更高。”
二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砸在李芷清单薄的肩膀上！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喘不过气！她所有的存款加起来，连零头都不够！她刚离婚，放弃了所有财产，工作薪水微薄，还要抚养两个孩子……二十万！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一个足以将她和她可怜的孩子彻底压垮的巨债！
巨大的绝望和无助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抱着浩轩，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她该怎么办？去哪里弄这二十万？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儿子的病情恶化吗？
浩轩似乎感觉到了妈妈崩溃般的绝望，伸出小手，笨拙地擦着李芷清脸上的泪水，小声道：“妈妈，不哭……我听话……”
儿子的懂事，像一把刀，将李芷清的心凌迟！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放声大哭的冲动。为了儿子，她不能倒下！就算天塌下来，她也得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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