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轨迹是如此笔直而清晰,速度是如此“缓慢”,以至于徐逸风远超常人的目力,甚至能隐约捕捉到光点在前行过程中似乎还有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明暗节奏变化,仿佛那并非纯粹的能量体,而是某种有形的、正在穿越无尽虚空缓缓沉降的物体!这景象充满了超乎想象的震撼力,超越了任何已知的自然天象。
最终,在飞跃了大半个夜空,吸引了注定寥寥无几的见证者的目光后,这道神秘的流光,如同完成了某种使命,精准地坠向了洛阳城西面那连绵起伏的、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脊背般沉默的远山阴影之中。光芒倏然熄灭,仿佛被大地的怀抱彻底吞噬,夜空重归死寂,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息,都只是观者的一场幻梦。
这整个异象从出现到消失,持续了大约三四息的时间。对于未曾留意夜空、或是灵觉普通的凡人而言,或许只会以为是眼花了,或者是一颗稍纵即逝的普通流星,转瞬即忘。但徐逸风看得分明无比!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更重要的是,他怀中的黑石,在那流光出现的瞬间,温热感骤然增强,变得滚烫,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烙铁,发出清晰无比的共鸣震颤;随着流光的最终消逝,那滚烫的灼热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恢复成一种余温尚存的平静,但一种微妙的、仿佛被标记过的联系感,却顽固地残留了下来。
“那不是流星……绝非任何已知的自然现象!”徐逸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饶是他心志坚毅如铁,此刻也难以完全平静。黑石这前所未有、指向性极其明确的反应,几乎就是一种确凿的证明!这跨越天际的神秘流光,必然与那牵扯极大的“司南遗魄”,或者与那更为神秘莫测、只在古老记载中提及的渡越星海之舟——“星槎”,存在着最直接、最本质的联系!陈文所研读古籍中那看似荒诞不经的“星槎现世”传说,难道竟是真的?可是,为何它坠落的方向,并非他们重点关注的、可能藏有核心秘密的白马寺,而是偏离到了城西的群山之中?是另一块散落的“遗魄”碎片感应到了什么而坠落?还是与“星槎”相关的其他部件、甚至……是某种来自天外的、主动的引路信号或……探测?
就在他心念电转,试图理清这纷乱线索之际,隔壁房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近乎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桌椅被撞到的轻微响动。紧接着,他的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陈文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甚至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上,只穿着中衣,头发散乱,平时戴得端端正正的眼镜也滑到了鼻尖,脸上却因为极度的激动和难以置信而泛着异常的红光,声音颤抖得几乎语无伦次:
“徐……徐先生!看……看到了吗?刚才!就刚才那天象!”他挥舞着手臂,激动地指着窗外的天空,仿佛要抓住那已然消逝的光痕,“‘其行如舟,破虚妄海;其光如练,耀幽冥途;其缓如坠,非流星殒!’这……这与《开元占经》早已失传的逸篇中描述的‘星槎现世’之兆几乎分毫不差!还有张衡《灵宪》残卷里提到的‘星如虹霓,非流星也,乃天神之车驾’!还有……还有不少谶纬孤本中的隐语!我一直以为那是古人臆想,是夸大其词!没想到……没想到古籍记载竟是真的!非虚啊!非虚啊!!”他激动得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就能长出翅膀,飞向城西群山去探寻那“坠星”之地,这对于他这样一个毕生致力于考证古籍、追寻历史真相的学者来说,无疑是颠覆认知又梦寐以求的景象,是活生生的传奇!
这边的巨大动静自然也惊醒了睡眠很浅的夏侯琢和即便睡着也保持警觉的赵莽。夏侯琢第一个警觉地披衣赶来,手已下意识按在了腰间的软剑柄上。他看到陈文近乎癫狂的激动模样和徐逸风凝重生寒的脸色,立刻知道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迅速掩上房门,听完徐逸风简短的描述后,脸上惯有的嬉笑彻底消失了,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上冒出的胡茬。
“风眠兄,”夏侯琢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动静……可真他妈的不是时候,也真他妈的不是小事啊。这么诡异又显眼的天象,只要当时没睡死、抬头看天的,只要眼睛不瞎,多少都会注意到。洛阳城里这些牛鬼蛇神,哪个不是人精?鼻子比猎狗还灵!这会儿怕是全都炸了锅了。‘天降异宝,有德者居之’这种鬼话,最能撩动那些贪婪之辈的心弦。我敢打赌,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红了眼地盯着城西呢!咱们原定三日后针对白马寺的行动,恐怕……难度要陡增数倍不止了。”他担忧的不仅是各方势力都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宝贝”吸引过去,形成混乱的争夺局面,更担心这会将他们这支原本就处于暗处的团队,彻底暴露在聚光灯下,让他们趁星象开启地宫的计划充满变数和凶险。
赵莽虽不太明白那些文绉绉的星象之说,但听懂了“宝贝出世”、“很多人要抢”的意思,他瓮声瓮气地道:“管他什么宝贝,谁敢挡俺们的路,俺手里的铁棍可不答应!”话语简单,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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