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由深黑转为鱼肚白,陈默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一夜未眠。
那一行“可用情绪值:1”的字样,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最初的狂喜和兴奋褪去后,是更深沉的忐忑和一种近乎病态的渴望。
一个点。仅仅一个点。
这是他从张大妈那场持续了十几分钟的骂战中,不知如何“汲取”来的微弱能量。是因为他倾听得不够专注?还是因为距离太远?或者……这系统收集情绪,本身就需要某种特定的“互动”?
各种猜测在他脑中盘旋,却得不到答案。系统面板依旧冰冷简洁,除了那变成了“1”的数字,再无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使用说明。它就像一个上了锁的宝箱,而陈默手握着一把形状不明的钥匙,在黑暗中徒劳地尝试。
“不能等,得主动试试。”他舔了干涩的嘴唇,声音沙哑地自言自语。被动地等待他人产生强烈情绪,效率太低,不确定性太大。他需要一场“实验”,一场可控的、能够验证他猜想的实验。
目标几乎是立刻就被锁定了——楼下那位精力旺盛的邻居,张大妈。
选择张大妈,原因很简单。第一,熟悉。陈默租住在这个破旧阁楼大半年,对这位大妈的脾气了如指掌,一点就着,情绪充沛且外放。第二,方便。就在楼下,避免了昨晚那种距离可能带来的衰减问题。第三,风险相对可控。张大妈嘴毒心软是这条街出了名的,就算真惹恼了,最多被骂个狗血淋头,不至于有实质性的危险。
关键是,找个什么由头?
陈默的目光在狭小潮湿的阁楼里扫视,最后落在了墙角那个嘀嗒漏水的搪瓷盆上。水……水管?老旧的居民楼,水管出问题是常事。张大妈家厨房的窗户正对着楼道,他有时半夜回来,能听见水龙头关不严的细微滴水声。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心中形成。卑劣吗?有点。利用别人的热心和暴脾气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一想到王老五那嘲弄的嘴脸,想到那包干涩的临期泡面,想到系统面板背后可能隐藏的、改变命运的机会……那一丝负罪感很快被一种更强烈的、名为“生存”的欲望压了下去。
他需要这情绪值,迫切需要。
上午八点多,估摸着张大妈买菜回来了,陈默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努力让表情看起来自然甚至带着点疲惫的诚恳,走下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果然,刚到二楼楼道口,就听见张大妈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厨房窗户飘出来:“……这破水管,滴滴答答一晚上,烦死个人!”
陈默适时地出现在厨房门口,脸上挤出几分略带拘谨和关心的笑容:“张阿姨,早上好。我刚才上楼听见您说水管坏了?要不要……我帮您看看?我以前在修理店打过零工,懂点皮毛。”
张大妈闻声回头,看到是住在阁楼的穷学生陈默,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是个身材微胖、面容带着常年操劳痕迹的中年妇女,此刻正围着沾着油渍的围裙。对于陈默,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只知道这孩子沉默寡言,日子过得紧巴,但见面会客气地打招呼。
“是小陈啊?”张大妈擦了擦手,语气缓和了些,“可不是嘛!这水龙头拧不紧了,夜里吵得人心烦。你会修?那敢情好,快帮阿姨看看,这老胳膊老腰的,真是折腾不动了。”
“我试试。”陈默点点头,走进狭小却收拾得还算整齐的厨房。他刻意让自己动作显得沉稳,心里却在打鼓。他确实在修理店干过几天,拧个水龙头换个阀芯的基本活计难不倒他。但今天,他不是来修好的。
他拿出随身带着的、同样锈迹斑斑的旧扳手(这是他昨天从废品站捡回来的“垃圾”之一),蹲下身,开始检查水龙头。张大妈在一旁絮叨着这老楼的种种不是,抱怨物业不管事。陈默嘴上嗯嗯啊啊地应着,心思全在如何“失手”上。
他先是正常地拧开龙头检查阀芯,然后假装研究了一番,对张大妈说:“阿姨,可能是里面的垫片老化了,我紧一紧试试,要不您先帮我把水池下面的总阀关一下?”
“哎,好,好。”张大妈不疑有他,费力地弯腰去关总阀。
就在水流变小的那一刻,陈默知道机会来了。他假装用力拧紧某个部位,然后,手腕“不经意”地一抖——
“哐当!”
那把颇有分量的旧扳手,脱手而出,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精准地掉进了洗碗池下方的下水道口里,发出一声沉闷的、清晰的回响。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陈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低着头,像是在懊悔自己的失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拼命压制嘴角那即将失控上扬的弧度,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来了,要来了!
张大妈关好总阀,直起腰,刚好看到扳手消失在下水道口的最后一幕。她脸上的客气和期待,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取代,随即,惊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为沸腾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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