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酒。”萧珩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如同他杯中不起波澜的酒液,“足矣。”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酒杯,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只是红袖的错觉。
他再次举杯,动作依旧从容,将杯中“玉楼春”缓缓饮尽。
那姿态,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与这一杯酒。
雅间内熏香袅袅,丝竹声隐隐从楼下传来,却都成了他独酌的背景,无法侵入他周身三尺之地。
红袖怔怔地看着他。
这位大人,是百芳阁最奇怪的客人。
他出手阔绰,却从不点任何姑娘作陪;
他独坐雅间,却对楼下的喧嚣置若罔闻;
他品着最贵的酒,却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
她引以为傲的容貌、才情、手段,在他面前,竟显得如此……多余。
她默默地为他再次斟满酒杯,这一次,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退到一旁。
看着他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红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位萧大人眼中,她这位名动京城的百芳阁头牌,与那墙角摆放的、用来插花的素净瓷瓶,或许并无任何区别。
“诚虎,”萧珩放下酒杯,声音沉稳,“时辰不早,回府。”
“是,大人。”诚虎应声,立刻去准备马车。
当萧珩再次走出百芳阁时,他敏锐地感觉到,那道如跗骨之蛆般的窥视感消失了。跟踪者显然认为他此行只是寻常饮酒作乐,已经撤走。
马车重新驶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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