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话,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旅人号”的舰桥上,激起了,千层巨浪。“绝对混沌”的洗礼,这个看似抽象的词语,却,让每一个,亲身经历过“死寂星系”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这意味着,他们,即将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可以被“定位”、被“攻击”、被“战胜”的敌人。而是一场,席卷整个宇宙的、无形的、扭曲一切“现实”与“意义”的、巨大的“灾难”。
“那么……‘方舟星环’……岂不是……”莉莉丝,的脸色,瞬间,变得,和杰克一样,惨白。
她,想到了,那个,由数千个文明,共同组成的、充满了“新生”与“希望”的家园。如果,那股,名为“卡寇弗尼”的浪潮,涌向那里……她,无法想象,那,将会是,一幅,怎样,恐怖的景象。
“我们,必须,立刻,回去!通知他们,做好,防御准备!”罗兰,立刻,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
“来不及了。”回答他的,是“扳手”那冰冷,但却,异常清晰的声音。
它,在光桌的星图上,点亮了,无数个,正在,疯狂闪烁的、代表着“求救信号”的“红点”。这些红点,遍布了,整个,已知宇宙。从,最靠近“宇宙伤疤”的、那些,刚刚被解放的星域。到,最遥远的、与世无争的、中立的“隐士文明”。甚至,连“方舟星环”的,外围区域,也,出现了,零星的、但,数量,正在,不断增加的“红点”。
“这……这不可能!”杰克,看着那幅星图,失声喊道,“我们,离开‘死寂星系’,才,不到三个小时!就算,那股‘浪潮’,是以,超光速,在传播,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污染了,这么多地方!”
“因为它,传播的,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刘海,看着那些红点,缓缓地,说道。“它,传播的,是‘可能性’本身。”
“它,就像一个,逻辑病毒。只要,有一个,‘漏洞’存在,它,就可以,瞬间,感染,整个,与这个‘漏洞’,相连的‘网络’。”“而,‘宇宙的伤疤’,就是,最大的‘漏洞’。我们,整个宇宙,就是,那个,被感染的‘网络’。”
就在,刘海说话的功夫。其中一个“红点”,被,诗人,点击,放大。那是一个,来自于,“方舟星环”第117号“农业星球”的、实时的、紧急求救影像。
影像中,并非,充满了,火焰与战争。而是,一种,更加,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混乱”。
画面里,是一片,广阔的、金黄色的麦田。但是,那些麦子,却,不再,向上生长。而是,像,有了自己的“思想”一样,扭曲着,编织成,一个个,巨大的、正在,互相,鞠躬致意的“绅士”的形状。
天空,下着,蓝色的、草莓味的“雨”。雨水,落在地上,就,变成了一只只,会,唱着“生日快乐歌”的、活泼的“青蛙”。
一群,负责管理这颗星球的“清道夫”士兵,正,手足无措地,站在田埂上。他们,手中的武器,有的,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气球”。有的,则,变成了一束束,散发着香味的“玫瑰花”。
一个,清道夫小队长,正,焦急地,对着通讯器,大喊:“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我们的‘引力’,刚刚,提交了‘辞职报告’!它说,它,想去,当一个‘吟游诗人’!我们,快要,飘到,外太空去了!完毕!”
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那颗星球,连同,它所在的,整个空间,都,突然,变成了一幅,色彩鲜艳的、幼稚的“儿童蜡笔画”。然后,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大的“手”,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信号,中断。星图上,那个红点,熄灭了。
万神殿,不,是“旅人号”的舰桥上,一片死寂。每个人,都,从那段,看似“滑稽”,但,实则,无比“恐怖”的影像中,看到了,这场“不可能的瘟疫”,最骇人的,一面。
它,不会,杀死你。它,只会,将你,连同你所认知的一切,都,变成,一个,毫无“逻辑”可言的、荒诞的“笑话”。然后,让你,在,永恒的“荒诞”中,彻底,迷失,直到,连“自我”,这个概念,都,被,彻底“消解”。
“这……这,要怎么‘防御’?”罗兰,第一次,对自己的“守护之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的“盾”,可以,抵挡,一切“物理”和“概念”的攻击。但是,它能,抵挡,‘引力’的‘辞职’吗?它能,抵挡,‘天空’的‘任性’吗?
“我们,所有的武器,所有的防御,都,是建立在,一个,‘稳定的’、‘可预测’的‘现实模型’之上的。”诗人,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而,‘卡寇弗尼’,攻击的,正是,这个‘模型’本身。”
“它,在,釜底抽薪。”
“那么……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莉莉丝,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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